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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別影響我畫畫。」
「遵命,大畫家。」
……
戚鳳陽這段日子總跟著李香庭出去見世面,驟然從一個粗使丫鬟變成這般特殊待遇,難免惹得共事的妒忌。如今她還讀書畫畫,完全沒了個丫鬟樣,更引不滿。
一大早李香庭去學校了,今天有領導旁聽,他便沒帶上戚鳳陽。
戚鳳陽把他的房間和畫室都打掃一番,便偷暇看書。
忽然,吳媽帶著三個人聲勢浩蕩地闖了進來。
她趕緊放下書,恭恭敬敬地低頭站著:「吳媽。」
另外三個,一個叫明珠,同吳媽一起服侍周月霖和李仁玉;一個在大廳打雜,叫小玉;還有個負責後花園事宜,叫小柔。
戚鳳陽背脊一涼,從前就沒少受她們欺負,眼下定沒有好事。
吳媽眼神犀利地審視她,對身後的人說:「搜。」
於是,一群人開始翻箱倒櫃。
戚鳳陽不知所以,見來者不善,又不敢問,只能杵著,任她們亂來。
難道是因為自己跟少爺學畫畫的事?
還是家裡丟了什麼東西?
果然——
「找到了!」聽聲音是明珠。
戚鳳陽看過去,只見明珠舉起手,手裡抓著一根金項鍊。她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會在自己的箱子裡,還未張口解釋,就被小玉和小柔從身後扣住。
吳媽怒不可遏:「難怪最近見你總是鬼鬼祟祟的,本以為你是老實本分的姑娘,也勤勤懇懇做事,沒想到干出這些鼠竊狗偷之事。居然敢偷到夫人頭上,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不是我!」戚鳳陽趕緊解釋,「我沒有偷東西,我不知道那個怎麼會在我這裡,真的不是我拿的!」
說罷,一個巴掌響亮地甩了過去,明珠道:「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吳媽,我看她就是表面看上去單純,實際心機重著,不然也不會騙的少爺團團轉。」
「住口,」吳媽也不寵著她這遠方親戚,厲聲呵斥:「你這是內涵少爺愣頭呆腦?被一個丫鬟戲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你閉嘴,」吳媽看向戚鳳陽,對押解她的二人說:「帶走。」
一眾人等來到偏院的雜物房。
戚鳳陽跪在地上,咬口此事與自己無關。長時間問不出個好歹,只能動點粗手,雞毛毯子一下接一下,打得人蜷縮在地上。
可她仍矢口否認。
明珠提議:「吳媽,這種賊人就應該直接送警察局。」
「老爺要面子,最怕家醜,養的僕人成了賊,還是二少爺身邊的,事情鬧大,萬一傳出去,不好看。」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出了事她這個管事的難免受牽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東家知道,在自己這層解決最好。
明珠又道:「她那些書,說不定都是從少爺那順的,應該再檢查檢查,是不是還偷了其他東西。」
戚鳳陽虛弱地解釋:「不是。」
小玉提議:「要不直接趕出府去,這種人繼續留在這裡,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麼齷齪事來,我那天看到她——」
「你在教我做事?」吳媽看向小玉。
小玉立馬低下頭:「不敢。」
「那就少說話。」吳媽見戚鳳陽被打得渾身發抖,到底是二少爺的人,鬧出人命就不好了,「先讓她跪在這,不許給吃喝,等阿卉回來再審。
阿陽,你再好好想想,怎麼交代此事。」
門被關上,屋裡陷入黑暗。
戚鳳陽不敢動彈,背後快被打爛一樣,呼吸一下都疼到抽搐。她只能趴在地上,思考是誰誣陷自己。是明珠嗎?還是小玉?小柔?
難道是阿卉?
不,不會是她。
晚上,戚鳳陽發燒了,可能是在冰冷的地上躺得太久,凍著了,也可能是身後的傷口在如此髒亂的環境下感染了。皮肉和筋骨上的痛同時襲來,她有些意識不清,望向黑暗之中從門縫透過來的微弱的光,又想起那個溫暖的太陽。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少爺,你在哪裡。
……
李香庭和幾位同事陪校領導以及教育部的主任吃飯去了,他並不喜歡這種應酬,也不擅長拍馬屁,艱難地敬了幾次酒,便一直沉默地用餐。
任何行業都不能免俗,本以為學校是一處純潔之所,沒有那些爾虞我詐、趨炎附勢,可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太多人逐漸失去了教書育人的初心,開始追求職位、名利,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光鮮、乾淨。
留在滬江的舊友不多,聊得來的更是沒幾個,李香庭時常會想念在國外的生活,身邊都是瘋狂的、富有想像的藝術家、小說家、音樂家……志同道合,有說不完的話題,喝不完的酒。
散了席,李香庭獨自走在大街上,想散步回家。他不熟悉這裡的條條道道,但覺得迷路也未嘗不是件趣事。
兜兜繞繞,果然辨不清方向了。
夜蕭霧茫,他走進一個逼仄破舊的巷子,穿過去,走到頭,是另一條寬敞的街道,只不過淒涼很多,空蕩蕩的,連路燈都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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