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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下人說,別客氣,當做自己家一樣。」
「好。」
「阿召不在?」
「去奶奶那了,」鄔長筠覺得她有話要說,順著提議:「您進來坐坐,喝杯茶。」
夫人應下來:「好。」
兩人坐在桌前,鄔長筠替她倒茶,見她一直摸肚子,才注意到隆起的腹部:「您有孕了?」
「是啊,」夫人一臉慈祥地看著肚子,「他們都說八成又是個千金,老爺喜歡男孩,我倒覺得皮,喜歡女孩。」
鄔長筠將杯子遞過去:「溫的。」
「好,」夫人抿一口,問道:「你和阿召認識多久了?」
「幾個月。」
「那時間不長,看你的氣質,是讀書人吧?年紀瞧上去也不大,還在上學?」
鄔長筠坦白:「我是唱戲的。」她曾問過杜召是否要隱藏這一身份,他說不用,是什麼就說什麼。
夫人聞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那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吧。」
「還好。」
「我也愛聽戲,你是青衣還是花旦?」
「武旦。」
「那是難得,師從誰?」
「祝玉生。」
「我倒聽說過此人,可惜沒聽過他的戲。」
「家師出了意外,已經退隱了。」
「你也要小心才是,耍刀弄槍,難免會受傷。」
「會的。」
「以後還是少拋頭露面的好,就在家好好照顧阿召,雖然他有婚約,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父母口頭說說的,你們年輕人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
鄔長筠知道她是故意說這些話試探自己反應,也配合演起來:「婚約?他沒跟我說過。」
「是嘛?」夫人覆上她的手,「那丫頭性子柔,家裡的掌上明珠,受不得挫,又是世交之女,自小一心嫁給阿召,這次他帶你回來,免不得遇見,你可要避著她點。」
「我會讓著她的。」
夫人見她大大方方的,似乎並不放在心上,放下茶杯:「那你們早點休息,時間也不早了,明日再聊。」
夫人起身。
鄔長筠也跟著:「您慢走。」
關上門,鄔長筠又回去坐下,無聊地用手指蘸水胡亂在桌上畫著,有些疲倦,想躺著歇會,往臥室去,剛到床邊,被躺在裡頭的人嚇了一跳。
「演得不錯嘛。」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杜召枕著胳膊看她:「她進來的時候。」
「一點聲音都沒有,鬼魂一樣。」
「晚上可別提,這宅子裡還真鬧過鬼。」
鄔長筠不信那些:「下來。」
「幹什麼?」
「我要睡覺了。」
「睡唄。」
「你在這我怎麼睡?出去。」
「這是我房間。」
「……那你帶我來這個房間住下。」
「我愛帶哪帶哪。」
鄔長筠盯他幾秒,忽然躺到旁邊:「路上說好了,只做戲,不逾距,正好,看看你定力。」
杜召見她一副死豬樣,翻身下床。
「你去哪?」
「客房。」杜召替她關上燈,低著聲囑咐:「小心點,真的鬧過鬼。」
鄔長筠蒙頭睡去,什麼神神鬼鬼的。
遇到自己,都得叫聲奶奶。
……
宴席擺在後天。
為慶老太太壽辰,連著三天請戲班子來杜府唱堂會。
七點鍾,吱呀的胡琴便響了起來。
杜召天亮就出門了,安排人給鄔長筠送早飯來房間,用完後,她就一直在屋裡待著,聽外頭的唱戲聲。
開場唱的是《牡丹亭》,那嗓子婉轉敞亮,腔正聲高,八成是位名角兒。小元翹那杜麗娘什麼時候能有人家這三四分,也就出頭了。
正聽著,白解來敲門,說杜召回來了,在前院,讓鄔長筠也過去坐坐。
彎彎繞繞的長廊上掛滿了紅燈籠,庭院裡布滿奇形怪石,下方池水清澈,游著肥美紅鯉。
走著油亮平整的石板路,耳邊,是風穿花牆的呼呼聲。
七拐八拐,終於來到前院。
戲台子下人山人海,除了老太太不在,仿佛杜府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趕來湊熱鬧了。
白解領鄔長筠到杜召旁邊坐下,只見他仍身著西裝,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不像是在自己家,倒像個矜貴的客人。
剛坐下,杜召拉過她的手握住,擱在自己大腿上。
假意微笑:「來了。」
「嗯。」
杜召看向戲台,身子朝她偏去:「學學。」
「我是武旦。」鄔長筠抿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能做的,她定不能做,她能唱的,我未必不能。」
「這麼囂張。」
「你又不是沒看過我的戲。」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要不送你上去唱一首?」
「不唱。」
「怕了?」
鄔長筠也湊近些,嘴巴靠近他的耳朵:「我怕砸場子,以後這個戲班還怎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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