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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儀:“我不是那個意思。謝謝你,宋澄,我很喜歡。”
宋澄又拿不準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就算是對著她桌子上那些甚至不知道是誰的禮物,如果對方問溫向儀喜不喜歡,溫向儀一定也會說喜歡,更何況是她這個“同學”,或者說“朋友”送的。
宋澄不說話了,撇開臉,溫向儀仔細看著自己的禮物,碰了碰小星星,笑著扭頭:
“為什麼送我耳釘呀?”
沒什麼原因。她在商場轉來轉去,入目的禮品都配不上溫向儀,最後她去金店買了這對耳釘。
1.91g,放在手心像沒重量一樣。她的現錢去了六分之一,才覺得勉強可以拿來送給溫向儀。雖然這對溫向儀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宋澄胡亂扯個理由:“因為好看。”
“星星好看?”溫向儀低頭看了眼,“嗯,我也覺得很好看。”
足金耳釘來來回回就那些款式,宋澄逛了好多家,最後挑了這款,只是因為簡單順眼。
星星哪裡好看?
把星星送給溫向儀的宋澄沒懂。
三樓轉眼到了,宋澄和何念瑤齊岫回五班教室,溫向儀跟著秦荔段嘉去樓上。頭頂的腳步聲遠去了,宋澄重新回到四四方方、安安靜靜的教室。
到了晚上,她收到溫向儀的照片。
烏黑垂順的長髮下,小小的磨砂星星點綴在白淨的耳垂上。
照片框進去些溫向儀的側臉與肩頭鎖骨,溫向儀的唇角露出一些,隱約是笑著的。
宋澄放大看,縮小看,看了又看,忽然回了神,住了手。
原來她的眼光這麼好啊,宋澄有幾分驕傲,星星確實好看。
溫向儀回來的中午,六人齊聚慶祝的中午,像一次絢麗的早霞,一堂取消的測驗,廣播裡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是高三難得的喘息之機。
有時候宋澄抬起頭,會忽然不知道當下是什麼時候。
好像每天都一樣,重複,單調,灰暗,而那些瑣碎的鮮亮片段,愈發璀璨如星屑,好像全靠它們,才咬牙撐過一天,又一天。
今年的元旦聯歡會很快到了,溫向儀沒有返校,五班的聯歡會取消了擊鼓傳花環節。
宋澄為台上表演的董佳佳鼓著掌,在群里發了好些張聯歡會的照片。直到聯歡會結束,溫向儀也沒有在群里出現。
宋澄關掉手機,走出教室門的那刻,想起去年的元旦聯歡會結束後,她和大家人擠人排排隊地走出教室,那時候溫向儀的貓耳朵在她眼底下晃著。
宋澄的唇角帶起一絲笑,手機屏幕亮了,溫向儀在群里說:“今年也很熱鬧啊。”
熱鬧嗎?宋澄想,她怎麼不覺得。
比去年還要更短的寒假過去,再開學沒幾天,黑板上多了一行顯眼的高考100天倒計時,三中為他們這屆舉辦了百日誓師。
運動會自然是泡湯了,高一高二運動會的時候,操場那邊傳來百年不變的運動員進行曲。
課間,好些同學在走廊上駐足了會兒。
站在教學樓上看不到什麼操場,大家卻像能看到什麼似的,遙遙望著那個方向。
何念瑤:“感覺我們跑接力還是昨天的事。”
齊岫:“還有班長請的那頓火鍋。”
何念瑤心理平衡了:“今年的主席肯定沒有溫溫優秀,是高一高二的損失。”
有風吹來。
風掀起宋澄額角的碎發,她站在原地,卻像在破風奔跑。
晚上,她收到溫向儀的消息:
“宋澄,聽說學校今天舉辦了運動會,還有兩個月你的三千米就要跑到終點了,加油。”
“還有兩個月我知道,那還有多久你會再回學校呢?”
這句話被宋澄修修改改三五遍,最後還是沒發出去。
她打開那個每天都要查看的APP。
溫向儀肯定早忘了它,但宋澄已悄悄在會員半價的時候充了個年卡。半價誒,不充血虧,這錢她花得心安理得。
一看,溫向儀的頭像在大洋彼岸呢。
她們的徽章成就裡,溫向儀已經解鎖30多座城市了,而她每天都在香烏三中。
宋澄把那句話刪掉,發了句新的。
“溫向儀,你去了這麼多地方,是不是早把學校忘了?”
她自認這句在暗示溫向儀不可過於荒廢學業,看了兩遍沒問題,自信發出。
溫向儀那邊是早晨,早餐盤前,她拿起手機,仿佛看到宋澄說這話時渾不在意又悄然帶著小脾氣的神情,唇角彎起。
對面,儀態優雅的駱顏吃著沙拉問她:“什麼開心的事?”
溫向儀沒有回答,她打開APP,宋澄仍在熟悉的香烏,熟悉的街道,像一個不隨任何外力變動的穩固錨點,每次看到,都讓溫向儀無比安心。
並沒有商量的意思,溫向儀通知駱顏:
“等合同簽完,我回學校待段時間。”
她回來的那天是5月4日,好巧不巧,李老頭正在操場為高三五班的同學們舉辦成人禮。
剛開始,溫向儀便來了操場。
五班同學熱烈歡迎班長回歸,溫向儀笑著在宋澄和何念瑤中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