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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儀似抱怨,似感嘆。
“你的體溫好高。”
宋澄默不作聲垂眼看著,直到溫向儀手下按著她的腹肌,湊到她唇下,話語低柔:
“宋澄,它在呼吸。”
宋澄心下一亂,握住她作亂的手腕,如她所願的,低頭吻她。
直到溫向儀的汗珠層層滲出,彼此身上濕滑的水痕再分不出你我。
這些場景像一粒粒塵沙,吹一口氣,便從記憶角落裡紛紛飄到宋澄眼前。
瑣碎的,輕盈的,沒刻意記過從不刻意去想故而以為早就遺忘了的,都是溫向儀。
第47章 接住
宋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 心裡悶悶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肯定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又想些有的沒的, 宋澄給自己心理診斷一番,決定用萬能的方法應對。
她把自己往被子裡一裹。
睡一覺, 睡一覺什麼都會過去的。
於是當溫向儀回來,推開半敞的房門,就著外頭照進的光,看到的就是床上長了個蛹。
“……”
溫向儀沒有開燈,輕聲喚:“宋澄?”
這個蛹, 是宋澄吧?裹得太圓, 她居然有些不確定了。
她喊得很輕,如果宋澄睡著了應該不會吵醒她。溫向儀等了兩秒,就要離開讓她繼續睡時,宋澄破被而出,伸出個毛亂亂的腦袋, 嗓子眼裡都是睡意。
“溫懶懶?”
她好像夢到溫懶懶在叫她。
溫向儀慢慢問:“你喊我什麼?”
宋澄瞬間清醒, 眼能睜開了,求生欲緊跟著上線了,開始心虛地顧左右而言他:
“溫向儀,你回來了啊。現在幾點了?”
她低頭摸手機。
睨著轉移話題的宋澄,溫向儀也懶得掰扯, 這個外號她還是不能理解,但倒也不嫌難聽, 宋澄沒有到處宣揚就行。
她報出時間:“還有10分鐘到12點。”
宋澄:“都這麼晚了。”
她剛要問溫向儀還趕回來幹嘛, 想起她現在和溫向儀關係還沒到託付房子的程度,溫向儀八成是不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 因為她們不熟!
宋澄剛初步療愈的心靈又有點不太好了。
溫向儀轉身開了個燈的功夫,一回頭就見宋澄的眼神幾度變幻,不知心裡頭轉了幾個想法,溫向儀搖搖頭,她總是不懂宋澄在想什麼。
她直言道:“宋澄,你怎麼不找我要生日禮物。”
宋澄呆了下:“你給我過生日已經很好了啊。”
什麼?她還有生日禮物?
溫向儀在她床邊站定:“那你的另一份獎勵也不要了嗎?”
啊,她的手寫祝福。
宋澄忙道:“要的,這個得給我。”
不用溫向儀說,她已經看到了溫向儀手中淡藍的信封,蠢蠢欲動地想伸手拿過來。
“這是給我的?”
她期待地仰頭,還亂翹的頭髮隨著一陣晃,尤其額前的,跟個呆毛一樣。
溫向儀坐下,沒忍住幫她順了順頭髮,把信封遞給她:“嗯,是你的,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宋澄頂著溫向儀的手接過,沉甸甸的,裡面不止是一張紙,或者一張賀卡,還有別的東西。
她疑惑地看向溫向儀,溫向儀示意她繼續拆。
宋澄抿了下唇,放輕了動作。還好信封沒有用膠水封住,不然她要不捨得撕開了。
掀開信封劉海後,她先倒了倒。
一個手指長大小的物品從信封里滾落下來,直直掉到她手心。
“鑰匙?哪裡的?”
宋澄掂量著鑰匙,看向溫向儀的眼中盛滿問詢。
溫向儀解釋道:“是這個房子的鑰匙。”
宋澄一愣。
“我不知道你和家裡有什麼矛盾。但你走出家門,總要有地方去吧。”溫向儀幫她把她的手合上,讓她收下,“我這多出個房間,你可以隨時來住,我很歡迎。”
一個人流落深夜的便利店,多可憐。如果那天她沒有瞥了眼便利店的方向,宋澄是不是要在那待一整夜?這樣的夜晚,在宋澄身上還發生過多少次?溫向儀不知道,她希望只有她碰到的那一次。
“這樣也有人給我做飯,給我洗水果吃,我們還能一起做很多事。如果你過來,我就不用一個人待著了,其實房子太安靜也挺嚇人的。宋澄,你有空的話多來陪陪我吧。”
說到這的時候,溫向儀停了下。
有瞬間她分不清,她究竟在設法說服宋澄接受這份好意,還是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這幾天,白天,正如她所說,她可以和宋澄一起做很多事,相處得自在舒服。
而晚上,只要想到宋澄就睡在她隔壁,像在凌關陪她考試的那兩晚一樣,她就可以睡得很好。
溫向儀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語氣輕鬆地說下去:“不過,你一回學校,肯定就悶頭學習了。”說到話尾,帶上了些失落與抱怨。
宋澄的腦子昏昏脹脹,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詞窮。鑰匙堅硬的稜角硌著她,掌心泛起密密麻麻的汗,有什麼東西在朝上涌,浪頭迭起,又被她死死封閉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