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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非澤沉默,這確實能解釋得通她明明不會武藝卻為何會出現在那樹上,能解釋得通為何他在河裡救下她而河邊卻沒有發現賊人。因為賊人已經離開了,她那時並不是剛剛掉下去。這也解釋了為何一屋子血而她不見了,不是有人擄了她,也不是有人搬走了她的屍首,是她消失了,回到了那個世界。這也解釋為何她會出現在玲瓏陣,這世上沒有人有本事把她送上到樹上,沒有人。

  冉非澤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過了好一會問:「若是你一直找不到程江翌呢?你會一直在這?」

  蘇小培搖頭:「月老說,若是一定時間內我找不到他,紅線便會斷掉,我還是會回去的。」

  「多久?」

  「我不知。」蘇小培咬唇,心裡真是難過。

  「紅線斷了,就再回不來了?」他似在問她,又似在自言自語。真糟糕,這麼荒謬的事,他居然相信她,他居然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蘇小培沒說話。冉非澤也不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冉非澤忽然問:「那個程江翌,你要與他成親?」

  「我又不認識他,幹嘛與他成親。」

  「那找到了他呢?不是說他是什麼緣定之人?」冉非澤的聲音里有著強烈不滿。

  蘇小培撇了嘴,覺得很委屈,這話又不是她說的。「誰知道這緣定之人是怎麼判斷的,那月老可是靠不住的人。緣定之人怎麼會挑釁恐嚇我,而且若真是他作奸犯科,做了這麼多壞事呢,怎麼可能跟他緣定。是緣定我來揭穿他阻撓他的吧?」

  「他自以為與眾不同,結果發現你與他來自同一個地方,接著發現你居然可以死而復生……」冉非澤猛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那月老腦袋被驢踢了嗎?他讓你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人,還是找這麼一個混蛋?他讓你置身險境,讓你……」他停了下來,「你找到了他又如何回去?」

  「不知道。」她說得小小聲。他瞪她,很生氣

  她垮了臉給他看,他的表情她知道,當初她也是這種表情對著那2238號。「我在家鄉那頭研究過程江翌,他不該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是到了這邊之後精神上受了刺激人格改變。」

  「莫提他。」

  「哦。」

  「如果你找不到他呢?」他不讓她提,自己卻要問,而且這問題他明明問過了,可他忍不住還是要問。

  「月老說時間到了我也得回去,大概,也許就突然消失了。」

  「多久?」

  「不知道。」

  「那你還知道何事?」他的嗓門大了起來,明顯急躁與不安。蘇小培站了起來,向他伸出手:「壯士。」

  他後退了一步,看著她,呼吸了幾口氣,聲音放軟了,卻是問:「那我該如何辦?」她說不出話來。他又問:「我能如何辦?」

  她半個字都擠不出來,她的手僵在半空,碰不到他,卻又放不下。

  冉非澤看了她半天,再問:「這便是你說你會好好考慮,想了這幾日想的?想著要如何告訴我這些事?這麼古怪荒謬的事,我為何會信?」可是他就是信了,蘇小培知道。

  「壯士,我最後定是會回到我的世界去,我無法控制,無法左右結果。我帶不走壯士,我不能帶你回家。沒有僥倖,沒有可能,沒有或許,這是必然的結果。壯士,這便是我為什麼說,我一定是會離開,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緣由。」蘇小培鼓足勇氣,一鼓作氣將這些話說完:「我得承認我對壯士與壯士對我一般,也有同樣的心意,只是我知道會有那樣的結果,所以這心意,只能是心意而已。」

  冉非澤瞪著她,心意只能是心意而已,為何會這般,為何?

  他瞪著她,說不出話。而她被瞪著,只覺眼眶發熱。

  「我需要,需要出去走一走。」冉非澤好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他站起來,覺得腿發沉,有些邁不動步子。好不容易走出了幾步,感覺到蘇小培在背後看著他,他不敢回頭,再走幾步,卻想了起來,他道:「我不走遠,莫慌,我不會丟下你的。」

  蘇小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冉非澤沒回頭,他沒看到,他走了出去

  當冉非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蘇小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把這些話說出來,她該輕鬆了,可是她卻覺得心裡頭越發沉重,她很難過,非常難過。

  冉非澤在屋外頭站了許久,他很暴躁,心情糟到極點。他去了後院,想劈柴,卻發現柴早被季家文劈完了,想打水,卻發現水缸昨日也被季家文打滿了。最後他沒事可做,就圍著屋子轉圈走

  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直走得渾身是汗,心情終於才稍稍平復下來。他又在門口站了一會,他想著蘇小培來到他身邊時的點點滴滴,想著她的古怪,想著她的可愛,想著她的聰慧,想著她的與眾不同。想著,她對他的心意。

  只能是心意而已

  冉非澤進了屋,看到蘇小培紅腫著眼睛坐在椅子上,姿勢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他去擰了把濕巾子回來給她擦了擦臉。蘇小培又想哭了,她咬了咬唇,試圖對他擠出一個微笑。他也在對她擠微笑,笑得很難看。

  兩個人用難看的笑對著難看的笑,誰也沒有揭穿誰。

  「小培,你是歡喜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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