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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她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麼好的應話,只能說這個。蘇小培知道,這兩個字,並不能表達她的心情。

  冉非澤盯著她看,看得她忽覺得有些臉紅。她移開目光,看看自己和他。她還被他打橫抱著,而他還背著個包袱還有一個巨大的劍匣,他一定很累。蘇小培開口道:「我可以……」她想說她可以下地了,但話沒說完,他卻已經主動將她放了下來,把她的赤腳放在他的足背上。

  蘇小培低頭看,他的腳也比她大得多,鞋面雖也是髒兮兮的,但比地上的斷枝爛葉碎石土泥強上百倍,她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他讓她踩著她便踩。

  冉非澤右手扶著她的腰,左臂甩肩彎肘,將肩背上的劍匣取了下來,扔在地上,然後他把她抱起,放在劍匣上坐著。他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仰著臉回視他,又想跟他說「謝謝」了。

  「那日究竟發生什麼?何人擄你?」結果是冉非澤先開的口。

  蘇小培搖搖頭:「我也不知。」

  「這許多日子,你在何處?」

  蘇小培咬咬唇,不知該怎麼答,反問:「過了多久了?」

  「距你失蹤那日算,六十一日了。」

  蘇小培驚訝,她在現代是過了三個多月,這邊只兩個月?她想想自己上次落水穿回去過了一段日子,回來後卻還是落水的那時間,看來她在兩個世界裡的來去時間並不是一致的。

  冉非澤見她久久不語,忽地蹲了下來,與她眼睛平視。蘇小培在他臉上看到了擔憂以及……心疼?她可以這樣形容嗎?

  「你可曾受苦?」他問。她連過了多久的日子都不知道,他不敢想她都經歷了什麼。

  「我沒事。」蘇小培覺得很抱歉很抱歉,對他有說不出的愧疚。她忍不住伸臂抱著他的肩:「我沒事,我好好的,我一點苦都沒有受。我只是……只是不記得了。我的時間,出了點問題。」

  「那屋子裡全是血。」她可知他有時想起仍會怕。

  「我沒事。對不起,教你擔心了。」蘇小培覺得眼睛酸酸的。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丟下你自己走了,也許你也不會遭這一難。」

  蘇小培搖頭,用力搖頭,她放開他的肩,坐直了,握住他的手:「壯士,有些事我沒法解釋,也解釋不清,又或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我信的。」冉非澤的表情認真,「你說的,我都信。」

  蘇小培勉強笑笑,眼睛更酸,很有想哭的衝動。「壯士,我何其有幸,遇見了壯士。」

  「我何其有幸,遇見了姑娘。」他快三十了,普通人家的男子,成婚早些的,這年數都能當爺爺了。而他飄泊四方,自覺灑脫隨意,人生樂哉,他遇到過許多女子,善良的、美貌的、不同個性的,有願與他四海為家的,有願招他入贅的,可他從不覺得娶個娘子成個家有什麼好。江湖中許多糙漢都不娶妻,他想他這生也會這樣,他甚至更孤單些,他連露水姻緣都不想有,他不覺得有個姑娘相伴有什麼好的。

  可是奇緣已至,奇緣已至,原來奇緣如此。

  他看到蘇小培忽然落了淚,他笑了,伸手替她抹掉淚珠子:「怎地哭了?」

  「壯士。」

  「嗯。」

  「有些事我確是說不清。」

  「莫急,待能說清的時候說,我隨時聽著。」

  「我讓壯士擔心了。」

  「姑娘無依無靠,若我不掛懷,何人還會掛懷。若是連我都不擔心,姑娘才該哭吧。」

  蘇小培被他逗得一笑,冉非澤替她撫撫鬢角短髮,又道:「姑娘的髮長長了些。」

  蘇小培一愣,摸~摸頭髮,這個……「我不是妖怪。」

  冉非澤點頭,卻說:「姑娘若是妖怪便好了。」

  蘇小培撇嘴撇眉頭,她才不是。

  「姑娘若是妖,我倒是能少操些心。姑娘揮揮手,水缸便滿了,柴便砍好了,飯菜變了一桌,如此甚好。」他搖頭砸嘴嘆息:「真可惜,姑娘不是妖。」

  蘇小培瞪他了,冉非澤哈哈大笑。

  若是妖怪,尋常人家傷她不得,她不受傷,不受苦,那便好了。他停下笑,真想把她擁在懷裡,她好好的,毫髮無傷在他面前,他當真是感動的。

  只是她衣裳不整,只是她赤著雙足,與初見時一般古怪。

  「姑娘若是妖,定是樹妖。」每次都莫名出現在老林里,吊在樹上。

  「我若是樹妖,那該是我背著壯士飛跑,逃出小小山林不在話下。不對,我若是樹妖,山林若是我家,我還逃什麼逃,揮一揮手,樹都得讓開,開出條路來讓壯士慢慢走。」

  冉非澤止不住笑,忽地傾身上前,「如此,我們試試姑娘的本事。」話說完,攔腰將她抱起,抬手便往天上扔去。k

  蘇小培完全沒料到他會幹這事,嚇得放聲大叫。只覺得身體飄得老高,然後忽地又往下墜,坐過山車都沒這般驚險。她手足亂舞,驚恐萬分,落至一半時猛地被冉非澤接住了。他哈哈大笑,她拳打腳踢:「心臟~病都嚇出來了。」

  他繼續笑:「何病?」

  「心疾!」

  他又是一陣大笑:「作為樹妖,姑娘當真是太弱了些。」

  她氣得又給他幾拳:「我,不,是,妖,怪。」

  「嗯,這我自是知曉。」他抱著她,對上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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