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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姑娘張大嘴,更驚訝了。她看看蘇小培,又看看冉非澤。冉非澤一臉自若,不辯解不反駁。陳姑娘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了。

  蘇小培被自己說的話弄得很不自在,這麼噁心巴拉地,真不是她的風格。但話既然已經開了頭,她還是把剩下的也說出來了:「我和冉壯士,已定下名份了。要不在外行走,孤男寡女的終是不便,沒名份,我又怎會與他同居一室?」

  陳姑娘震驚地看著蘇小培,臉上五顏六色。

  蘇小培輕咳一聲,心裡對她說抱歉。

  陳姑娘握緊食籃,再看一眼冉非澤,然後又是羞又是惱,快速迅猛地轉身走了。

  蘇小培看著她背景消失的方向,頗有些不自在,冒充人家私定終身的老婆這種事還真是尷尬,她有些不好意思回頭看冉非澤。

  可這時冉非澤卻開口了:「姑娘可知自己方才的話是何意?」

  當然知道。蘇小培皺眉頭掃他一眼。

  「前一句倒是不錯。為我還俗,這話說得甚有情意。」冉非澤一本正經,蘇小培卻直起雞皮疙瘩。還甚有情意,這男人不用這麼一副滿意認真的口吻說出來。

  「但後一句,與我同居一室,卻是毫無廉恥傷風敗俗了。若是些極講究的地方,我們二人怕是要被五花大綁,關籠浸河,以正地方之禮。」

  「不是說了有名份了嗎?」

  「何人見證?私定終身,無媒無保無聘無禮,亦是有傷風化,失禮失節之舉。追究起來,當然也是可怒責之醜事。」

  蘇小培眉頭皺更緊,這麼嚴重?比弄壞那酒缸還糟糕?

  所以,她又闖禍了嗎?

  「這石頭鎮,是那種講究的地方嗎?那個陳姑娘,會把這事說出去?」她其實還想像不到這事會有多嚴重,但古代的禮俗好象是挺誇張的。

  蘇小培有些不安了,不會因為她撒的這個謊就惹來大麻煩吧?

  要是冉非澤沒被姑娘纏得逃跑,卻被她招來的麻煩給趕跑了,她真是會一口老血吐出來

  「兩情相悅,又沒長輩,私定終身不算大事吧?」她盤算著,想弄明白這裡頭到底有些什麼講究。

  「就算這樣不對,那他們這些外人也管不著吧?頂多是看不起而已,是吧?」

  蘇小培糾結著,可冉非澤卻不答她,還背過身,她一著急,繞到他面前想追問,看到他表情,卻被氣半死:「你嚇唬我?!」

  冉非澤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蘇小培真是噴火啊,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好不好?

  冉非澤一邊笑一邊擺手:「我說的是實話。有些地方確會如此,姑娘當謹言慎行。」

  她真是太不慎了!蘇小培被耍一記,氣乎乎地轉身進屋去了。

  下午,冉非澤陪著她去了衙門。蘇小培被整得吃了教訓,當真是話不敢多,全由冉非澤幫她開口跟鄉官說明來由。反正冉非澤舌燦蓮花,還都是一本正經模式的,比她認真誠懇的粗俗無禮模式管用。

  蘇小培豎著耳朵聽冉非澤忽悠,這人是人才,她是決心好好向他學一學的。

  沒多會,蘇小培終於如願見了那個山賊羅平。因為有鄉官和冉非澤陪在一旁,那羅平倒也算合作,蘇小培問的他大部分都答了。作案的過程,其實羅平已向鄉官招認,他有些不明白蘇小培想幹嘛。蘇小培問完話,心裡也有疑慮,她覺得羅平與她之前分析的不太一樣。

  蘇小培最後問了問羅平是否見過一名短髮的男子,三十來歲,口音和說話方式與她差不多,姓程。羅平答沒見過。蘇小培又問他是否聽說過這樣的人,羅平也答沒有。

  蘇小培在整個談話中一直認真盯著他看,確認他並沒有說謊。

  蘇小培很失望。

  程江翌的行蹤,沒有線索。

  蘇小培和冉非澤慢慢悠悠往酒鋪方向走,蘇小培情緒不高,一路無話。

  「姑娘家在何處?」冉非澤見她沒精打采,倒是開口了。他對她的來歷,當然有好奇。

  「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就算了,後半句省略。蘇小培低著頭,繼續沒精神。

  「姑娘要尋的那人,程姓男子,是何人?」

  「是個很重要的人,比我早一個多月來這的。」蘇小培算了算,「差不多一月下半旬來的,壯士可曾見過?」

  「不曾。姑娘這般的,我是第一次見到。」

  「哦。」蘇小培嘆氣,這人不太容易找,她有心理準備。

  「姑娘為何找他?」

  「找到他了,就能回家鄉了。」

  「沒找到就回不去嗎?」

  「嗯。」蘇小培點頭。

  「為何?」冉非澤奇了,還有這麼古怪的事。

  「嗯……」蘇小培想想該怎麼答,「我也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

  「規矩啊。」冉非澤笑笑,「規矩倒是個煩人的玩意兒。」

  蘇小培撇了他一眼,這人還真好意思說,也不知是誰成天在她耳邊說這不雅那不端的。

  「壯士打算去哪?」換她問了。

  「往北走。」

  「壯士為何要收徒?」

  「師門規矩,此生需得收徒,將本事傳下去。」

  「哦。」蘇小培對這事沒什麼興趣,她就是隨口問問,心裡還在盤算著她下一步要怎麼辦。

  「姑娘打算如何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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