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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有時說的話，確實很嚇人。
「後世罵我就罵我唄，那時我早死了，還管他們如何？」
李秋月：……
她氣的瞪圓眼睛，推了她一把，「哪個如你一般殘暴的君王能壽終正寢，到時你被人奪了皇位，可別連累我！」
小姑娘在心裡生氣地想，她如此昏庸，誰知哪天就有大臣要造反了，到時看她怎麼辦！
軒轅千瀾敢逗人生氣，又不敢讓她很生氣，怕晚上自己沒有床睡，又或是沒有媳婦兒抱。
無論是哪個，她都不願接受。
她開始湊過去哄人，「二姐姐生氣了？妹妹的玩笑話罷了，二姐姐別與妹妹一般見識，不生妹妹氣，好不好？」
人沒什麼反應，只是仍舊偏過頭不看她，兩頰氣鼓鼓的。
「二姐姐好容易生氣，我總也哄不好，但你別擔心啊，無論我如何了，都不會連累到你的，別怕。」
她以為這個二姐姐是死過一回，所以格外怕死些。
可根本不是。
對方聽她這麼說，反而更生氣了，紅唇抿到泛白，眼裡竟泛出薄薄的水霧，又用力推了一點都不要面子，使勁兒往自己身邊湊的人。
險些沒把軒轅千瀾推下椅子。
幸好她也算練了幾年武，能自己穩住身形。
軒轅千瀾見二姐姐隱含怒意的臉色，心裡瞬間明白了，不是的，二姐姐不是怕自己被牽連，她是怕她「昏庸無道」，丟了江山。
二姐姐面冷心熱，關心她呢。
果然她與二姐姐天生一對，看，那麼快又要把人勾到手了。
咳，「莫非，二姐姐是在擔憂我？」
她心中已經肯定，嘴上非得問一句，然後眼睜睜看著那雙漂亮眼睛，一點點睜大了。
華貴的鳳袍裙擺被人捏在手里，悄悄攥緊，她聲音近乎慌亂，立馬駁斥她，「才不是，誰擔憂你了，你休要胡說，我才不擔憂你呢！」
她眼睫飛快的眨啊眨，心裡分明不是這麼想的。
軒轅千瀾假裝失落，「是嗎，朕還以為皇后待朕有些不同呢，原來是多年妻妻，皇后早已厭倦了朕，再不願為朕的事擔憂煩心了，哎，也罷也罷。」
她還故意離遠了些，仿佛失魂落魄，視線也終於看向下面一排排的朝臣。
那些朝臣本來就只敢用餘光看她，眼下見她抬眼掃過來，忙收斂了神態，假裝在認真看歌舞。
皇上皇后的瓜，可不是能隨便吃的！陛下治國下手黑，可別招陛下眼。
李秋月自她在那說了通亂七八糟的話後心就不怎麼寧靜，聽見她失落的嘆氣聲，她的心仿佛也跟著疼了一下。
很難受很難受。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由何而來，只知道，自己越來越容易被人牽動心神了。
她竟不想讓李書玉不高興。
李秋月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瞳孔一震，繼而就是不滿加恨鐵不成鋼，憑什麼啊，李書玉對她這麼壞，這才多久，她難道就原諒李書玉了？
李秋月頗有些不能接受，嫌自己沒骨氣，無論如何也忍著那顆記掛人家的心。
軒轅千瀾見她不為所動，冷硬至此，又暗暗嘆了口氣，聽著好難過好悲傷啊。
李秋月心裡頓時一緊，面色都不好看起來。
兩人表面上誰也不與誰說話，桌下的裙擺卻不自覺交纏在一起，觥籌交錯間，就連軒轅千瀾都喝了幾杯酒，與朝臣維持一下面子情。
倒是李秋月沒有任何動靜，她本也該跟著沾一沾杯的，但她沒動，皇上沒提，眾人也便不敢提起。
不知道維持自己憂傷難過的神情多久，手背終於被人按耐不住的隔著龍袍碰了碰。
她抬眼望去，正對上李秋月悶悶不樂的表情。
對方抬了抬下巴，自認給出一個台階，「這里太悶了，我，我想出去坐坐，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花朝宴之前，李書玉和她說的，若累了可以出去坐坐，她現在就想去。
小姑娘藏在寬大袖擺里的手悄悄攥緊，等待她的答覆。
第88章
能跟二姐姐一起走, 軒轅千瀾自然是同意了。
她也喜歡和二姐姐獨自待著。
兩人只在宴會上露了個面，便悄無聲息離開。
有的大臣沒發現，有的發現了, 卻也沒出聲。
陛下行事肆意, 他們早就習慣了的。
倒是祝冉在注意到上座者離開後，於自己母親耳語兩句, 也悄悄離席。
軒轅千瀾帶李秋月來了一處風景秀麗, 又頗為安靜的亭子, 將二姐姐按在石凳上坐好。
笑著問她，「就在這里好嗎？」
李秋月本就是想跟她說說話，給個台階, 不想讓她真的心裡難過, 對坐在哪都沒有意見。
聞言矜持點頭。
軒轅千瀾就在她對面坐下，兩個太監宮女在不遠處守著。
她將人安頓好，便一手撐著下巴, 低頭，復又裝出宴上那般低落樣。
李秋月一見她如此，心便緊了起來, 她, 她都開口邀她了, 她怎麼還要這樣啊。
這人也未免太難哄了些。
莫不是真覺得她厭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