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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其實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她也只能認命,見二姐姐接受良好,又笑眼盈盈,半點不覺得兵部水深火熱的樣子,忍不住拉著人一直叮囑,告訴她平日裡任何入口的東西都得探一探毒,不要和原兵部的人說太多話,也不要搭理他們。
裡頭沒幾個好人。
見二姐姐一一點頭應了,她才勉強放心一些。
聖旨下午便送到平陽侯府。
眾人震驚,唯平陽侯一臉複雜。
今日朝陽公主離宮後,皇上急招平陽侯入宮,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著急忙慌就去了,結果,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不知自己做錯何事,縮著脖子也不敢說話,直到皇上說要讓他好好教教府中庶女,特別點名了他家老二。
他自以為是李秋月行事不當,惹了公主不悅,卻不想,是,是她要以下犯上,私藏明珠!
犯下這等滔天罪過,平陽侯臉色煞白,滿心以為他們一家就要被這個膽大妄為的庶女害死了。
卻不想,皇上無意罰他們,還要讓李秋月跳過各類考試,直接入朝為官。
這是天大的恩賜,算他們家踩狗屎運了。
平陽侯眼神複雜的看向這個幾乎從不得他關愛的庶女,不知不覺間,她也出落的清冷脫俗,容色絕世,公主日日來府,原是與她互生好感。
李秋月低頭接旨謝恩,前來宣旨的太監笑盈盈道,「您別看只是個八品官,這可是陛下親自認命的,與旁的八品官也大不相同。」
「是,皇恩浩蕩,小女必銘記於心,有勞公公了。」
「公公慢走啊。」
軒轅千瀾在一旁向公公揮手。
公公對公主笑的愈加諂媚,也不多留,平陽侯塞的銀子也沒敢要,連忙就走了。
只留下已被驚呆的李家人。
李少青不敢置信,「你,二姐姐未曾參加過考試,為何能直接入朝為官?!」
近日朝中缺人,其實有不少得皇上看中,忠心耿耿之人跳過考試入朝為官,只是李少青平日裡忙於讀書,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是父皇的意思。」
軒轅千瀾淡淡說了句,她如今冷臉與尋常神色切換自如,對著不熟之人,便習慣用一張冷臉唬他。
李少青想說話,又被她不善的臉色嚇的不敢說話,咬牙站在一邊。
就算是李少寧也好啊,為什麼,為什麼是李秋月?
不就是爬上了公主的床嗎?
沒娘的孩子罷了,官場險惡,我倒要看看你依靠公主,能站穩多久!
平陽侯府的老夫人,一向是待李書玉極好極溫和的。
她知道這般做,能為平陽侯府帶來滔天富貴,只是沒想到,這富貴竟先落到了府中庶女身上。
罷了,公主想賞誰便賞誰吧,總歸受益的是平陽侯府。
老夫人起身誇了李秋月幾句,叫她不僅要感念皇恩,也要記妹妹的好,從前的事過去便過去了,不必再記著。
言下之意,以前受的那些欺負,該忘的都要忘了,只記得公主的恩情便好。
這於平陽侯府是最有利的。
其實從前艱難的時候,李秋月早都忘了,但她討厭別人這麼說。
因此淡淡瞥開視線,卻是一言不發,老夫人皺緊了眉,唯恐她小心眼,牽連平陽侯府。
倒是軒轅千瀾站出來,拉了拉二姐姐的手,主動說,「從前的事是我做錯了,祖母,您別說二姐姐,二姐姐現在對我好著呢。」
她笑起來。
李秋月卻收斂了笑意,微微偏過頭去。
李少青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莫非……李秋月還因著從前的事記恨朝陽公主?
……
又是幾日過去,朝堂之上煥然一新,已換上了大半新面孔。
其中也不止端王手下被換,其余王爺亦沒能逃過,多多少少有些波及。
眾人人心惶惶,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兵部尚書魏寅忠早在察覺不對時便命人給端王送去書信,卻遲遲沒得到回應,他哪知道,那些信鴿早就有人盯著了。
更沒想到的是,一些從前辭官回鄉的大儒,會突然被皇帝重新按回朝廷。
那群人素來只忠於皇命,幾年前莫名其妙辭官本就叫人摸不著頭腦,如今又莫名其妙回來。
無論大官小官,所有人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軒轅千瀾本以為二姐姐素來嬌弱,去了兵部那樣的地方,定會受委屈偷偷掉眼淚,就算是想在自己面前遮掩,那也一定是強顏歡笑。
誰曾想,二姐姐每日裡真高興極了。
為兵部,為父皇處理事情兢兢業業,父皇幾次想找其麻煩,都沒找到,最後只能咬咬牙又認可的想,小女娃能力還可以,多加培養,假以時日,或許也能獨當一面。
他不像瀾兒,手下可用之人不多,他培養的能人異士可多了去了,李秋月日常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上報給他。
與在瀾兒身邊溫婉的模樣不同,她對外,竟有幾分雷厲風行,還知道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當然,仗的是平陽侯的勢。
這點也是讓皇帝滿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