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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儀第一次來到這裡,覺得這個傅寒聲確實太目中無人了。

  連陛下來都敢攔住,簡直不要太過分!

  周儀剛說什麼,那個去通報的隨從又跑了回來,「大皇子請你們進去。」

  周越也沒有說什麼,現在看江則才是最主要的。

  第二次來這裡了,周越並不陌生。

  江則和傅寒聲在主屋裡,周越等人還沒有走進屋,就聽到咳嗽聲。

  還有傅寒聲的說話聲,很低很柔,「聖潔乖,先喝點藥,不苦的。」

  要不是知道房間只有江則和傅寒聲兩個人,周越還真聽不出說話的人是傅寒聲。

  和他們說話兇巴巴、不耐煩的傅寒聲不同,傅寒聲此刻完全化身為慈父,語調溫柔寵溺。

  傅寒聲把藥餵給江則,江則似乎是難受,一邊掙扎一邊想往外走,傅寒聲急得直皺眉,連忙替他擦嘴角。

  「乖,再喝一口。」傅寒聲的聲音帶著顫抖。

  周越推開門進入主屋,就看見傅寒聲坐在床沿餵藥,江則半倚在榻。上

  他看上去虛弱極了,臉色和嘴唇都有些泛白。

  傅寒聲將空了的碗擱在矮桌上,伸出修長的手指替江則整理散落的衣服,動作輕緩而細緻。

  見到周越等人,江則忙要起身,被傅寒聲阻止,「你感染了風寒,不必行禮。」

  「怎麼生病了?」周越仔仔細細看著江則,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肉眼可見的地方並沒有受傷的痕跡,也沒有青紫的淤痕。

  「只是不小心吹到風而已,勞陛下擔心了。」江則其實還是怨傅寒聲的。

  昨天晚上傅寒聲硬是要在窗台,還美其名曰和他看月景。

  他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不要,偏偏傅寒聲當作沒有聽到。

  窗口的風還是有些大,還是秋夜,感染風寒是意料之中的事。

  傅寒聲不悅道:「聖潔需要休息,你們過來做甚?」

  周越一怔。

  這是給他們甩臉色?

  又不是他們讓江則生病的,他發火算什麼回事?一副誰惹他生氣就弄死誰的架勢,是幾個意思?

  周越冷笑,「大皇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把好好的江錄事交給你,你是怎麼做事的?居然讓他在你的眼皮底下生病了?」

  「……」傅寒聲沒話可說,顯然很不高興。

  但這坨爛泥說的並沒有錯。

  「怎麼不敢說話了?江則生病,應該是你造成的吧?」

  周越可不怕他,即便他的背後是虎躍國,但他們龍元國正在訓練士兵,假以時日,他們一定會打敗虎躍國的!

  傅寒聲不喜歡別人質疑他,周越這句話算是踩到他的雷區了,傅寒聲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眸光凌厲地射向周越,「你說什麼?」

  「難道朕說錯了麼?你照顧不好他,還有臉責怪別人?」

  傅寒聲忽然站起來,大步朝周越逼近。

  沈舟望立刻護著周越,警惕看著他。

  周越伸長脖子看傅寒聲,「你想幹什麼?還想打朕?」

  他不甘示弱。

  「請大皇子留步。」沈舟望的聲音很大,他攔著傅寒聲。

  傅寒聲的武功不差,可在沈舟望面前,似乎並沒有任何作用。

  周越繼續道:「傅寒聲,朕今日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呵。」傅寒聲冷笑一聲,要不是聖潔以不喝藥威脅,他才不會答應讓這坨爛泥進門。

  他一看到這坨爛泥就不舒服,恨不得費了自己的雙眼。

  周越毫不畏懼地迎視他,「呵什麼呵?難道不准朕說實話?你這個神經病。」

  「你要是敢再胡言亂語,本王絕饒不了你。」傅寒聲壓抑著怒氣,冷冷道。

  「怎麼?惱羞成怒了?」周越挑釁地盯著他,縮在沈舟望身後。

  傅寒聲確實很生氣,他剛想罵周越,榻上的江則淡淡瞥了傅寒聲一眼,沒有理睬,而是朝周越道:「多謝陛下來探望微臣。」

  生病其實也是有好處,那他就可以龍元國多住幾天,而不是趕路回虎躍國。

  今日得知他感染風寒後,傅寒聲已經吩咐隨從,說是推遲回虎躍國的日期了。

  江則突然覺得,這個時候感染風寒,也不錯。

  「江錄事,你這是什麼話?朕過來探望你是應當的。」周越隔著幾個人,與江則對話著。

  聽到「應當」這兩個字,沈舟望的心裡酸了起來。

  小皇帝對江錄事確實不一般。

  周儀一直在觀察他們,在聽到傅寒聲這麼溫柔對待江則之後,這才知道傅寒聲喜歡江則。

  她之前只在宴會上看到江則和傅寒聲,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兩個倒是沒有做出格的事。

  沒想到,私底下,兩人居然是這種關係。

  也是,傅寒聲為了江則,把十座城池歸還給他們,應該是很喜歡江則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難道是一見鍾情?

  周儀腦補了好多,但沒有說話。

  周越不知沈舟望的想法,仍舊和江則說著話,問東問西的,「江錄事,你是因為什麼原因生病?是不是傅寒聲對你不好?」

  江則垂著眸子,語氣如常,「微臣就是吹了一些風。」

  他並沒有說出生病的真正原由,周越也看出來了。

  肯定是和傅寒聲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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