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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醫把完脈,沈舟望才問起周越的身體情況。
周越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好,「吃嘛嘛香,昨天夜裡,朕一覺睡到大天亮,若不是被尿憋醒,朕能睡到大中午。」
平頭哥:「……」
沈舟望:「……」
太醫:「……」
倒也不必說尿這個事。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幸而,周越及時轉移話題。
「既然太醫說朕無礙,朕就放心了,丞相,你昨夜睡得如何?」
沈舟望如實回答:「謝陛下關心,微臣睡得很好。」
「不錯嘛,小財迷,終於懂得關心你相公了?我真的很欣慰。」平頭哥一臉姨媽笑。
周越:「……」
他其實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大家都說丞相和陛下關係很好,丞相有時候還會宿在宮中。
現在看來,應當是真的。
陛下確實很關心丞相。
太醫低下頭,不敢看,給周越開了一副補身體的湯藥,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想起昨天晚上暗衛送來的消息,沈舟望問起反省書的事,「陛下開始著手寫反省書了麼?」
突然聽到沈舟望提起這事,周越那個心虛啊,啊,他撓了撓頭,含糊道:「朕……朕已經想好框架了,過兩天就動筆寫。」
沈舟望直直地看著他,「陛下應當不會差使其他人幫忙寫吧?」
這是在試探自己。
周越告訴自己,要鎮定。
「怎麼會呢?朕是那樣的人嗎?沈丞相,在你心目中,朕就這麼不講信用嗎?」
他又不是找其他人,他找的是貓貓,應該算不上撒謊吧?
受害者平頭哥都嘆為觀止,「嘖嘖嘖嘖嘖,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財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寫完八千字的反省書,它的貓爪可能都要變腫了。
周越或許是良心發現,抱著平頭哥幫它撓痒痒,平頭哥舒服地打著呼嚕,暫時忘記了這件傷心事。
要是換作從前,沈舟望肯定無條件相信周越,可自從發生那麼多事,再加上周越這次自己給自己下毒,沈舟望對他的信任度已經降為零。
見沈舟望遲遲不說話,周越有些緊張,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慌亂,「你還真懷疑朕不成?」
「不是。」沈舟望搖搖頭。
周越總算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沈舟望察覺出什麼來了,嚇死他了。
「這就對了,沈卿,朕會好好寫反省書的。」周越臉不紅心不跳地保證道。
沈舟望看了一眼他懷裡正在打呼嚕的狸奴,「府中的獸醫說,狸奴需要檢查身體,微臣需要把狸奴帶回府幾日。」
「什麼?」
一聽到沈舟望要把平頭哥帶走,周越已經開始慌了,「檢查身體?可平……狸奴活潑亂跳的,應該沒什麼事吧?它之前怎麼了?」
關於平頭哥以前的事,他並不了解,只知道,它被公貓騎過,和他同病相憐。
「不是什麼大病,陛下不需要擔心。」
周越停下手,平頭哥才清醒過來,「什麼意思?沈舟望要把我帶回府中住幾天?」
「對,說是幫你檢查身體,平頭哥,你乖乖的。」周越小聲回答它。
平頭哥立馬搖頭拒絕,「不要,我不要去丞相府。」
那裡太可怕了,想起被公貓壓著的窒息感,平頭哥說什麼也不願意去。
周越也不想它去,可他擔心平頭哥的身體,還是同意了,「去檢查一下身體而已,沒事的。」
對待平頭哥,周越難得溫柔。
沈舟望讓人把平頭哥抱走後,周越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要寫八千字反省書,他立馬抱著頭,蹲在角落裡。
縮成小小的團,看起來孤立無援的。
沈舟望還明知故問:「陛下這是怎麼了?」
周越在地面上畫圈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悲傷突然湧上心頭,朕一點準備都沒有。」
沈舟望忍不住彎了眉眼。
周越突然轉過身,可憐兮兮地看著沈舟望:「朕就是想到傷心難過的事,所以丞相能不能只讓朕寫八百字的反省書?」
八千字被他砍成八百字,渣渣輝都不如他會砍。
或許是他的聲音和神態太過於可憐,沈舟望居然想著是不是自己太過於苛責了,居然讓他寫八千字的反省書。
察覺沈舟望在心軟,周越再接再勵:「朕已經知道錯了,昨天晚上夢裡都在認真悔改,心裡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辜負丞相對朕的期望。」
「所以,沈丞相就讓朕寫八百字的反省書吧。」
周越恨不得下跪求沈舟望。
他一體育生,肚子裡只有一點墨水,他要怎麼寫出八千字的檢討?
沈舟望還是沒有說話。
周越只能豁出去了,「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丞相,你忘了麼?你與朕也做過一夜夫妻。」
「嗯……」
懸樑上的暗衛默默捂住耳朵,這等秘事,不是他們能聽的。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所以。」周越繼續道,「看在這個份上,你就把八千字改為八百字怎麼樣?」
為了不寫八千字,周越已經丟掉了自己大總攻的人設,說起這段羞恥的往事。
要是沈舟望再不為所動,那他只能……只能脫下衣服,與他再做一回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