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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片刻，夏織遇率先移開視線。
她看向郁眠，眼睛的笑意不達眼底。
“沒有人魚是喜歡從一而終的，眠眠肯定也是想要人多更熱鬧些的。”
夏織遇輕哂，又挑釁地看著楚逢清: “楚逢清，你應該也不想眠眠被同族恥笑吧”
“要知道人魚這種種族，可是以專情為恥的。”
而相反，越是風流的人魚，越是受到同族的崇拜和歡迎，甚至被稱讚為“人魚之光”。
在九天星一向擁有最多朋友的郁眠，從小被同族小人魚當做偶像一樣崇拜的未來人魚之光，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種落差。
夏織遇猜不會，也沒必要。
楚逢清再好，那也是只有一個人，怎麼比得上擁有無數人的新奇刺激和滿足。
夏織遇觀察著神情冷淡的楚逢清，不相信她的內心能如外表那樣平靜。
“說完了嗎”楚逢清冷冷地瞥了一眼夏織遇，話語中充滿淡薄的諷刺， “這就是你心裡的想法嗎”
“你就是這樣看自己朋友的，夏織遇”
楚逢清的冷嘲落入夏織遇耳中，刺耳無比。
夏織遇神色微變，下意識地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郁眠。
楚逢清垂眸，輕撫懷裡沉默得仿佛有些難過的小人魚。
在夏織遇說出這樣的話後，她在楚逢清心中已經不足為慮了。
“眠眠，我不是那個意思。”夏織遇急急解釋。
郁眠生氣地抬起頭看向夏織遇，眼眶微紅: “夏織遇，原來你才是騙子。明明開學的時候你還說你是唯一相信我的人。”
“現在居然這樣說我，真的太過分了。”
小人魚清澈的眼眸仿佛含著水霧，她有些難過委屈地道: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說完，郁眠作勢拉著楚逢清轉身就要走。
楚逢清順從地挪動腳步。
雖然知道郁眠的生氣真假參半，但夏織遇還是急忙走過去。
她顧不得與楚逢清的矛盾，放下所有姿態地跟人魚誠懇道歉。
“眠眠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說錯了。”夏織遇有些可憐地看著郁眠。
她想去握人魚的手請求原諒。
但楚逢清及時地將郁眠的兩隻手都藏在了懷裡。夏織遇伸手握了個空。
夏織遇: “……”
小人魚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差點沒繃住臉: “你要發誓不能再這樣嘲笑我了。”
“我發誓。”夏織遇誠懇發誓。
“好吧。”小人魚勉勉強強地道， “但我現在不能原諒你，因為我太生氣了。”
人魚之恥什麼的，簡直就是所有人魚的死穴。
再大方的人魚也難以接受這種扎心的嘲笑。
夏織遇聲音低啞: “郁眠，求你……”
聽到郁眠不願意原諒她，夏織遇的心情頓時陷入無邊的懊惱中。
她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睫，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下，眼鏡下的眸光都仿佛一下黯淡了不少。
但她心裡還殘存一絲希望。
夏織遇希冀地看向郁眠，等待她未說完的話。
“不過，要是下次再見面，你不再這樣想我，這樣說我的話，我就原諒你。”
從小見慣了世面的小人魚，並沒有被夏織遇失落的神情打動。
但她們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了，心胸開闊的小人魚最終還是大方地原諒了夏織遇。
不過，夏織遇這次實在太過分了，所以郁眠也不想跟她說話了，還是下次見面再做朋友吧。
小人魚說完，直接拉著楚逢清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心情大起大落的夏織遇，坐在路邊長椅上，發呆了許久。
……
雖然太過喜歡交朋友，偶爾會帶來這樣那樣的煩惱，但郁眠還是要繼續廣交朋友。
走到哪，朋友交到哪。
交朋友，跟新認識的朋友一起閒聊玩耍，永遠都有新奇事情，新鮮生活，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人魚是不會放棄的。
……雖然翻車的時候，後果也會有些慘重。
郁眠坐在巨樹上，捂著自己的腰發呆。
最近，她總懷疑精力是不是有些透支過度了。
夜夜笙歌的日子儘管快樂，但也禁不住日夜相繼，毫無節制。
巨樹上，崖洞裡，花叢中，雲層上……
在開學的短短几個月裡，一個接一個的風景被解鎖。
郁眠跟楚逢清已經將目前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花樣，全都探索了一遍。
有時候睡過去的時候，她們都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了。
故而，此時小人魚在遇到蜂擁而來的追求者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跑。
小人魚坐在巨樹上，看著夏織遇和林風星從腳下走過。
再目送莫魚，圖玖玖疑惑地走過。
郁眠把眼睛閉上，等待敏銳的紀明風用目光逡巡完一遍後離開。
跳下巨樹，郁眠躲進了深海。
她寧願在泡泡球里睡覺，都不想再聽見追求者在海岸邊的呼喚。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追求者們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