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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什麼?」陸雲談也是個氣性大的,他一直與陸雲霜不對付,這會兒聽到她像是威脅的話,自然要嗆回去:「不然你還想打我不成?我好心提醒你回去待客,你若不分青紅皂白傷了我,我看你怎麼跟父親交代!」

  陸雲談打量著陸雲霜也不敢逼供。

  不想他剛說完,就聽陸雲霜輕笑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敢?」

  伴隨這話音響起的是,匕首出鞘的聲響。

  陸雲霜手中把玩著開刃的匕首,匕首刀刃閃著凌厲寒光,鋒利到頃刻間就能奪人性命。

  陸雲談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一邊退一邊還要叫囂:「陸雲霜你敢對我動刀!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的!」

  十五歲的少年一遇見事情,還是只會叫囂著讓父親撐腰。

  陸雲霜心中嫌棄,她將手中匕首隨意一擲,匕首飛出,鋒刃擦著陸雲談的手臂而過,直直刺入陸雲談身後的門框中。

  陸雲談只覺手臂刺痛,他一摸手臂,掌心沾上黏膩血跡。

  陸雲霜幾步走到門框前,她毫不費力地將匕首拔下來,沾血的刀刃在她指尖翻轉,卻傷不到她分毫。

  她慢悠悠走到陸雲談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昏暗的光線中她的神情冷漠,看著陸雲談就像是在看一個螻蟻,「陸雲談,你應當知道我性子,從前你想要我趁我不備推我入河中,我把你的頭死死按在河裡,那種溺水窒息的感覺,你忘了嗎?」

  陸雲談雙眼猛得瞪大,他當然沒忘!

  從那以後他就知道,陸雲霜就是個瘋子!真要惹得她不快,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陸雲談心中的恐懼被喚醒,他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誰知雙腳發軟使不上力,一個踉蹌竟跌坐在地上。

  陸雲霜蹲下身,她將冰涼的刀身貼在陸雲談的臉上,揚眉笑道:「你該不會真覺得一句父親就能嚇到我吧?還是說,你想再試試溺水的感覺?或者這次試試別的,我手中這匕首鋒利得很,也不知能從你身上割下多麼薄的一片肉。你看,要不要試試?」

  陸雲霜說著,手中匕首傾斜,好似真的要去割陸雲談臉上的肉。

  她笑著,陸雲談卻覺得看到什麼魔鬼。

  就是、就是這個笑容!

  當年陸雲霜要淹死他時也是這個笑容!

  「我說,我說!」陸雲談徹底被嚇崩潰,「是榮裕!是他說今日讓我盯緊你,還說會有好戲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什麼也沒配合他做……我只是,只是聽下人說,你好像進了一間廂房很久沒出來,榮裕就攛掇著我去看看……」

  陸雲談一五一十地招來,他本來應該一直盯著陸雲霜不放,但是今日府中來得美貌小娘子實在太多了,陸夫人又有意讓他在那些夫人貴女前露面留個好印象,陸雲談一時就忘了這事。等到榮裕提醒他想起這事時,他才發現陸雲霜已經消失許久,這才帶著人去尋。

  陸雲談根本不經嚇。

  陸雲霜又問了幾句話,確信他沒有說謊,她收回匕首,冷聲道:「滾吧。」

  陸雲談聞言連滾帶爬地推開門跑了。

  陸雲霜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她將匕首收入刀鞘,溫九正在此時趕了回來,說是已經將季清沅送回二公主身邊。

  前面的賞菊宴還沒散,陸雲霜只在宴會開始前露了個面,後來藉口醒酒去後廳休息。

  她不喜應付這些宴飲場合,也知道父親的意思,但她一個女子怎麼娶妻?這不是耽誤人家嗎?

  索性悄悄從後廳離開,打算回自己院子歇息。

  回去的半路上,她察覺到身體有異樣,和同樣被藥效催得燥熱頭暈的季清沅撞上,本來還殘存著的理智在碰到季清沅的那一刻,徹底潰散……

  以往她最厭惡那些登徒浪蕩子,沒成想有一日她也會做出那樣欺負人的事。

  陸雲霜煩躁地扔開匕首。

  榮裕是榮國公府的三少爺,陸雲霜對他有點印象,是個仗著家裡勢力為所欲為的紈絝。

  而二皇子季宣廷的母家正是榮國公府。

  此事會與季宣廷有關嗎?或者就是他一手謀劃?

  畢竟話本中她和季清沅成婚後,父親便開始支持季宣廷了。

  季宣廷是榮妃所出,而季清沅生母早亡,養在榮妃膝下,這麼多年定是有感情在的。

  她若知道自己成了兄長爭權奪利的棋子,會不會傷心?

  陸雲霜想到小公主蹙著眉尖的憂愁神態,她摸了摸袖中的穗子,忽道:「走,我們去花廳。」

  *

  花廳外面的園子擺滿各色菊花,秋日微風拂過花瓣,清幽的花香在園子裡一層層盪開。

  二公主季清嵐的身側圍了一群人,有男有女,大多在說寫菊的詩詞,談到興起時還有人當場作詩。

  季清嵐表面不顯,談笑自如,心裡卻已經有些煩悶了。

  她轉頭想看看站在身側的五妹,一低頭卻沒瞧見人,往外看去,只見一身粉衫的小姑娘已經被人擠到了外側,還有不長眼的拎著一首剛做好的詩就要擠上前。

  季清沅本就沒站穩,被那不長眼的撞了一下肩膀,又被腳下花盆一絆,身形不穩眼看著就要往後跌去。

  突然一人手臂橫生,抓住季清沅的手腕就將她拽了過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她站穩的下一刻,立刻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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