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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少年的反應,楚鈺心裡咯噔一下。畢竟雖然養父母不做人,但是南灼一直對他們極為親熱,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討好了。
他該不會還對那兩人抱有什麼期待吧?
「難道你還想回去嗎?」她試圖勸說著,「現在回去,他們肯定還會把你賣到博物館裡的。」
「不回去了。」南灼使勁搖了搖頭,「只是,我這個樣子會給姐姐添麻煩的……」
「不回去就行。」
楚鈺鬆了口氣,輕聲哄著:「我不怕麻煩的,所以你也別想那麼多了。現在好好睡一覺,明天我一定會讓你吃上熱騰騰的飯。」
南灼遲疑了一下,然後用力點點頭。他乖乖躺在長椅上,身上還蓋著楚鈺的風衣。
「姐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少年小心翼翼地問。
「楚鈺。」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楚鈺……」
少年將這個名字反反覆覆念叨了好幾遍,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對方睡著,楚鈺這才有時間去思考當下的狀況,可困意偏偏不讓她如願。
她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大腦就徹底罷工了。眼皮沉重地閉上,楚鈺靠在椅背上,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次日,躺在長椅上的南灼悠悠轉醒,他抱著對未來的期待和嚮往,難得做了個好夢。
「姐姐!」
他興奮地喊著,卻發現四周空無一人。
不僅楚鈺不見了蹤影,就連他昨晚蓋著的風衣也消失了。
「姐姐?」
南灼有些迷茫,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只是睡了一覺,楚鈺就不見了。
連忙從長椅上爬起身,他在公園裡大聲呼喊著楚鈺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那唯一一個願意接納他的人,似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不死心,在四周拼命尋找著,一直找到了半夜。周圍人開始對他投向或厭惡或冷漠的目光,而楚鈺始終沒有出現。
昨晚的一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覺。
最終,筋疲力盡的少年回到了那個公園裡。他將自己蜷縮在長椅上,試圖沾染那不存在的溫暖。
腦中回想著昨天的一幕幕場景,少年的眼淚無聲地划過了臉頰。
「騙子。」
他小聲罵道,聲音已然帶上了些許沙啞。
緊接著,頭頂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到聲響,南灼急忙抹掉眼淚,期待地喊道:「姐姐?」
「我可不是什麼姐姐。」
輕佻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只見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坐在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麼?小小年紀就被女人騙了?」
發現對方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南灼的腦袋又垂了下去。
「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唄。」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不依不饒地問。可南灼只是暗自神傷,完全不搭理他。
少年倒是也不氣餒,整日像個牛皮糖一樣纏著南灼。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個少年成為了朋友。
少年名叫牧淵,也是個孤兒。他教給了南灼一個人生存的辦法,他們晚上和流浪漢一起同吃同住,白天就去打一些零工。
牧淵的理想是攢錢去上高中,他認為只有學習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兩個少年流浪了整整三年,終於攢夠了上學的錢。可在這三年間,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學習知識不再成為人們的目標,進入才是最好的改變命運的辦法。
普通的高校沒落了,娛樂學校的興起讓高校的學費一降再降。現在,就算是他們也上得起普通學校了。
牧淵這麼努力就是為了出人頭地,他怎麼甘心去沒有前途的高校?可是,他們攢的錢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去學費昂貴的娛樂學校。
在南灼的勸說下,牧淵最終還是和他一起去了一開始的目標——西華中學。
西華中學在普通高校里也只能算是中下等,但它是為數不多允許非人物種入學的學校。
遺憾的是,允許歸允許,但人心是誰也無法掌控的。
剛一入學,南灼就成為了全班人的霸凌對象。他們將生活中的不如意全部發泄出來,讓自己眼中的「怪物」來承受這一切。
面對好友的求助,牧淵表示無能為力。他安慰南灼說,等升上二年級就會好的。
可到了第二年,霸凌現象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升級了。
這次,南灼成為了全校的出氣筒。
漸漸的,單純的拳打腳踢和指揮跑腿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有人提出來了更「有趣」的玩法。
男生們將南灼堵在廁所,架好了早已準備好的相機。
為首的那人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輕聲命令道:「脫吧。」
聽到這話,南灼死死瞪著來人,一副誓死抗拒的表情。
這兩年的欺凌早已讓南灼從骨子裡懼怕這群人,他可以忍受挨打和被使喚,可他受不了這種羞辱。
「你小子行啊,這種眼神我很久沒見過了。」
看到南灼的表情,那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起來。他一腳踹向南灼腹部,嘴裡還叫罵著:「現在不是明星掙錢多嗎,我給你機會成名你還不要?真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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