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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他頻頻點頭,一連誇了好幾句。
長公主越發歡喜,滿眼都是毫不掩飾的驕傲之色。她李央的孫女,天生就應該是這般大方得體進退有度。
面過聖后,祖孫二人去往後宮。
將到後宮地界沒多久,前面傳來爭吵聲。
幾位杏色衣裙的宮女正在那裡爭執不下,似是有一人掉了什麼東西,懷疑被另一人撿到,而另一人並不承認。
祖孫二人走近時,另一人已被搜過身,一臉的羞憤之色。「我都說我沒有看到,你們不信!眼下你們搜也搜了,還有何話可說?」
「這一路上我們只看到你,你說你沒撿到,那東西難不成還能長腿自己飛了不成!」
「你們都搜過了,為何還不信?難道就因為你家主子得寵,便在宮裡一手遮天嗎?」
「我們說事,你扯我家娘娘做什麼?若說一手遮天,你們寶華宮才是吧。」
……公主殿下,您來評評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長公主皺起眉來,小聲和謝姝低語幾句。
謝姝頓時明了。
這兩人的主子都不是一般人,一人是最為得寵的梅妃,另一人是宮中資歷最老的淑妃。
原本後宮諸事由德淑二妃共同協理,她們倆都是景元帝曾經的側妃。後德妃去世,掌事者只剩淑妃一人。
梅妃有寵,淑妃有權,頗有幾分抗衡與水火不容之勢。
那被指責撿到東西的宮女是淑妃的人,而說自己掉了東西的是梅妃的人。如今前者想讓長公主主持公道,後者也不甘示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長公主和謝姝很快便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原來是後者發現自己一隻耳墜掉了,立馬和同伴原路返回尋找。一路找尋未果,期間只遇到前者一人,便一口咬定東西是被前者撿到。
「長公主殿下,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她們搜也搜了,還這般紅口白牙的誣衊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長公主殿下,您別聽她狡辯,這一路上就只有她經過。如果東西不在她身上,那一定是被她藏在了什麼地方。」
她們各執一詞,一個比一個神情激動。
「長公主殿下,奴婢真是被冤枉的。奴婢聽說月城公主殿下就被人冤枉過,您肯定最痛恨這樣的事,還請您為奴婢做主!」
謝姝:「……」
她眼底泛起冷意,「我祖母一非宮中管事,二非斷案的刑官,如何能替你們斷這官司?」
「……就是月城公主殿下,奴……婢知道您最是心善,也最是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您真的忍心看到奴婢也被人冤枉嗎?」
「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天知地知你知。」
當謝姝說到天知地知你知時,那宮女的神情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謝姝不再看她,對長公主道:「祖母,我們走吧。」
走遠一些後,長公主問道:「嬌嬌,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那人說她沒撿到東西,應該不是撒謊。」
「既然如此,那她就是被冤枉的,你為何不幫她?」
「祖母,您不用試探我。」
長公主笑起來。
她的孫女啊,真是聰明哪。
「祖母很高興,你能審時度勢,知道什麼事可為,什麼事不可為。這宮裡人心最雜,一個不小心便會中了別人的圈套,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有時候一時心軟,到頭來害的是自己。」
「孫女省得。」
謝姝想。
這可是人吃人的地方,她能不小心嗎?
再說因為心軟而多管閒事的教訓她已經受到過,白蓁蓁就是她的前車之鑑。救人一命而反被人算計,這種感覺實在是稱不上美妙,也不想再有第二回。
「孫女不幫那人,絕非是因為心硬,而是她並不冤枉。」
長公主疑惑起來,「你剛才不是說她沒撿到東西嗎?」
「她是沒撿到,但並不代表她什麼都沒有做。天知地知她知,那東西要麼是被她隨手扔了,要麼是剛好被她踩在腳底下。難道祖母沒發現她一直沒挪腳嗎?」
長公主:「……」
她就知道她李央的孫女不是一般人!
……
後宮主子多,錯綜複雜。
當年重元太子病逝之後沒多久,其生母昭和皇后也跟著去世,那時繼後人選呼聲最高的是德淑二妃。
德妃之子安王,淑妃之子寧王,在嫡皇子不在的情形之下,他們倆順理成章成了儲君的人選。二妃無論誰為後,其子則為嫡出,勢必名正言順被立為儲君。是以朝中支持者分為兩派,封后和立儲君的摺子堆滿景元帝的案頭。
景元帝與昭和皇后夫妻情深,對唯一的嫡子更是極為看重,若不然也不會將景元二字中的元字作為嫡子的封號。他權衡之後,決定不在後宮之中擇後,而是續娶了一位新皇后,那位新皇后便是高皇后。
高皇后父親高大人曾是諫議大夫,他口才極好,被世人喻為口吐蓮花卻花中藏刀之人。而高皇后是他的獨女,他不止一次放出風聲要招婿上門。所以封后的聖旨一出,朝野上下一片驚呼聲。
高皇后進宮之後,一不掌管宮中事務,二沒有一兒半女。這些年來更是如同宮裡的隱形人,空有一個皇后的名頭而已。
近些年來命婦女眷進宮,很多人似乎都忘了宮裡還有這麼一位皇后娘娘,而是直接去到淑妃的寶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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