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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哦」了一聲,神情間是有肉眼可見的落寞之色, 那微垂的眉眼都透著幾分黯然,如同那落難的鳳凰, 在困境中不得不將自己高貴的鳳羽收起。
葉氏見之, 難免生出憐惜之情, 道:「太妃娘娘對我們照顧有加,若是私下說話, 叫嬌嬌顯得親近一些。」
一瞬間,落難的鳳凰重新舒展著艷麗高貴的羽毛。
「謝夫人說的極是,眼下這裡沒有外人,我還叫嬌嬌更合適一些。」
謝姝:「……」
這人什麼時候還會裝可憐了!
心眼也太多了。
比不過,根本比不過。
【你趕緊有事說事,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叫個名字而已,愣是被你搞得像宮心計一樣,這一出出的,你怎麼不去演戲?】
蕭翎看她一眼,然後對葉氏道:「謝夫人,我今日來找嬌嬌,是為了一樁案子。王岳之子王甲申已經捉拿歸案,在他的供述中有些事情存疑,我還有待查證,還請謝夫人行個方便,許我單獨問嬌嬌一些事。」
一聽是案子,葉氏的心就提了起來,她已知謝姝的身世,一聽與案子與謝姝有關,自然能聯想到一起,哪有不應允的道理。
蕭翎是外男,再是問案子也不適合與謝姝單獨進屋,是以兩人就站在院子說話。
謝家的宅子不大,院子也是一眼能望到底,但庭院之中也並非毫無景致可言。靠右邊是一座小亭,亭中石桌石凳俱全,是謝十道平日裡靜心喝茶之處。
小亭旁栽著兩棵桂花樹,此時正是枝繁葉茂的季節。圍著這兩棵桂花樹砌成的小花圃內,種著幾叢蘭草。
他們十分有默契到了小亭邊,既能確保說的話不被別人聽見,又能保證一舉一動都在葉氏和謝嫻的眼皮子底下。
葉氏和謝嫻離遠了一些,視線卻未離開。
謝嫻滿心疑惑,小聲問葉氏,「娘,世子爺查案,怎麼和嬌嬌扯上關係了?」
「這……我也不清楚,應是沒什麼大事,世子爺也就是過來問一問。」
時候未到,葉氏自是不會透露謝姝的身世,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也不是想大女兒跟著憂心。
她一門心思都在謝姝的身世上,目光始終不離小亭邊的兩人。望著那花骨朵般嬌美動人的少女,她是又欣慰又心疼。
她的嬌嬌啊,明明就是高門大戶的貴女,本該是金枝玉葉的世家之後,誰能想到陰差陽錯成了她的女兒。他們這小門小戶的,真是委屈了這孩子。
若是能真相大白,那該多好。
蕭翎聽到她的心聲,狹長的眼眸中一片幽深。
「你告訴你娘了?」他聲音極低,但謝姝聽得很清楚。
謝姝微低著頭,看似有些緊張的樣子,實則心裡的話已經像倒豆子一樣利落快速地往外蹦,哪有外表表現出來的怯態。
【是,我告訴她了。你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的說為了案子來找我?王甲申供出什麼了?他是不是願意為我做證?】
「王甲申什麼也沒說。」
謝姝抬頭,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蕭翎站著的位置是側對著葉氏和謝嫻的,她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自然更看不清他眼底湧起的愉悅之色。
他低著眉眼,眼中似有無數星光在湧現。
「終於捨得張嘴了?」
張嘴兩個字,莫名就讓謝姝聯想到在王府那個喝多了的夜裡,他溫熱的氣息纏繞著讓自己張嘴時的情形。
頓時,一股熱浪襲來,她感覺血氣瞬間上腦。
【你來找我問話,我如果一直不張嘴,我娘和我姐肯定會覺得奇怪。你糾結這些小事做什麼,有話快說!】
蕭翎看著她,眼底的愉悅之色更濃。
「那你說你為何要告訴你娘?」
她想了想,道:「感覺快要瞞不住了,我不希望我最親的人,卻是最後知道我身世的人。你這個時候來找我,難道是有什麼計劃嗎?」
蕭翎「嗯」了一聲,「還挺機靈。」
「……」
謝姝實在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快說,到底是什麼計劃?】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我不想到時候揭露真相時讓人覺得突然,所以在此之前應該有些風聲透露給你的家人,免得他們措手不及。」
原來他來找自己,是這個原因。
謝姝垂著眸,心情忽然有些複雜。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有人如此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著想,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感謝對方。
「蕭翎,謝謝你。」
但蕭翎並不想聽到這個,「你我之間何需道謝。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你看我們不僅有相同的奇遇,還能事事想到一塊。你說我們不是同路人,事實恰恰相反,只有我才能與你同路。」
怎麼又說這個?
這樣的情形之下,謝姝並不想糾結這個話題。
【或許你說的對,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異世有句話,叫做朋友一生一起走,說不定我們還真是同路人。】
朋友麼?
蕭翎眼底如起風雨,一片晦暗。
他拼命告訴自己,不急。
但有時候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心,那種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折磨似沾了糖霜的藥,雖苦卻甘之如飴。
他頎長的身體微傾,不自覺流露出想朝謝姝靠近的意圖,這般姿態落在葉氏和謝嫻的眼中,母女倆交換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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