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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如心道,自己來做什麼的皇姑祖母還不知道嗎?若不是皇姑祖母在此,他的事早就辦完了。
「孫兒的來意,姑祖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孫兒實在是擔心蕭翎,才想著讓張太醫再給他瞧一瞧。」
「孫兒與蕭翎從幼年時便是玩伴,雖說近些年因著彼此成人,不能像小時候那般常在一起,但我們之間的情誼不會變。孫兒知道他出事後,一夜未眠,恨不得連夜過來。直到聽到他毒已解的消息,才安下心來。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這才想著親自過來看一看。」李相仲接著道。
他這話倒是沒錯,但那都是在蕭翎十四歲之前。
十四歲之前的蕭翎,因著自己父王與安王的交情,自小與他交好。若不是那次意外,恐怕蕭翎還會視安王為自己的親長,待他如自己的兄弟。
「兩位殿下有心了。」老太妃嘆了一口氣,「你們如此記掛他,也不枉他對你們真情以待。既然你們有這份心,那就麻煩張太醫了。」
長公主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她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久違的默契仿佛穿越幾十年歲月,驟然又出現在她們之間。那種明了彼此心意,一個眼神便知的感覺一如當年。十三年的隔閡,像是須臾間散了去。多少感慨多少無奈,全都化成了一眼多年的回望。
李相仲和李相如自然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異樣,李相如忙著和張太醫交換著眼色,而李相仲的目光則在熙和郡主身上。
熙和郡主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自然是不能進內室。她和長公主留在外間,老太妃則帶著李家兄弟二人和張太醫進去。
他們一進來,謝姝看得更清楚。
為首的人身形略瘦,長相俊朗而溫和,應是安王之子李相仲。後面的華服男子身量略壯,眉間帶著幾分傲氣之人,想來就是寧王世子李相如。
兩人的腰間,同樣掛著一枚碧綠冰透的玉佩。
他們四隻眼睛齊齊看向床上的人,恨不得將蕭翎的臉盯出一個洞來。
太醫們在老太妃允許後,上前給蕭翎把脈。把脈的結果都一致:那就是蕭翎確實中過蛇毒,且毒已解。
這個結果讓有的人滿意,又讓有的人不滿意。滿意的是蕭翎確實中毒,不滿意的是解毒及時,所有的算計已成,又被人化解,這才更讓人惱火。
李相如明知故問,「這幾年,章也與蕭翎形影不離,怎麼蕭翎這一出事,他反倒不見蹤影,實在是不像話。」
「二殿下有所不知,章家小子家中有事,昨夜已經離開。」老太妃回道。
做戲做全,章三確實昨晚就離開了王府。
「章家能有什麼事,我瞧著章相精神氣十足,可不像是家裡有事的樣子。章也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蕭翎出事之後著急忙慌地走人,著實讓人費解。」
「章家的事,臣婦不便多問。」
李相仲打圓場,道:「二皇弟莫要無亂猜測,萬事碰巧也是常有,可能事情便是如此之不湊巧。」
「大皇兄不愧是大皇兄,寬厚之名當真是名不虛傳,倒顯得我多管閒事。」
「二皇弟過獎了,都是世人謬讚而已,比不得二皇弟你的驍勇之名,連皇祖父都對你讚不絕口。」
安、寧兩王爭儲多年,早已是面和心不和,所以李相仲和李相如這對堂兄弟,最多也只有面子情。若不是有外人在場,他們恐怕連面子情都不會顧。
老太妃適時開口,道:「兩位殿下,這下你們該放心了吧。」
這個放心可不是字面上的放心,而是話裡有話。
李相如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罷。
李相仲還是一臉溫和,很難讓人把他往壞處想。
兄弟二人出了內室,李相仲對老太妃說:「既然蕭翎沒事,我確實是放心了。眼下蕭翎還未醒,我不好在此多作叨擾,等他過些日子身體好轉,我再來看他。」
他說完這話,又問長公主是否需要自己護送回去。
長公主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他一走,李相如也不好多留,也跟著告辭,臨走之前還不甘心地看了內室一眼。
李家兄弟倆一走,屋子裡都跟著涼快了一些。
老太妃猶豫著,最終還是開了口,「臣婦這些年閒來無事,煮茶的功夫倒是精進了不少。殿下若是不忙,不如坐下來品鑑一二。」
她出此言,示好之意十分明顯。
長公主今日能登門,自然也是存了相同的心思,一聽說她要煮茶給自己喝,正中下懷之下哪有不應的道理。
這裡是蕭翎的住處,老太妃當然不會在這裡招待老友。
當她們離後之後,謝姝依然沒動。
她心裡什麼也沒想,腦子也是空的,猛地一抬頭,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蕭翎。
白色的單衣,蒼白的臉色,以及如墨的發,似一輪明月驟然出現在眼前,一時間讓人驚艷到晃了眼睛。
「世子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剛才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謝姝看著他,似有不解。
「我祖母從未提及過,想來那只是她和長公主曾經的一句戲言,你不必當真。」
「世子爺,您真的不必同我解釋。我有沒有當真一點也不重要,我當時就是太吃驚了,別的什麼心思都沒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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