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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流之前只是隱隱聽過她的傳說,今天總算是領教到這位江博士的厲害了。
他閉了閉眼,只能轉向謝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謝烺只好把剛送到嘴邊的西瓜放下,轉向江荔:「寶貝兒,破防是去年的網絡流行語。」
陸星流:「...」
指望謝烺主持公道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冷著臉走人。
在他情緒已經糟糕到極點的時候,陸博文打了個電話過來,張口就是呵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真是雪上加霜,陸星流表情淡漠:「忘了。」
陸博文冷哼了聲:「今天是中秋,我不管你有什麼事,今晚上你必須得回來。」
他不悅地提醒:「你之前答應過,只要讓你去中心區的慶達商場做負責人,你就回家住幾天,你想出爾反爾嗎?」
陸星流頓了下,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池。』和慶達的租約還沒正式簽訂,生意還沒有走向正規,他還需要在陸家待些日子,陸星流強打起精神,驅車趕往陸家的別墅。
京城有一句順口溜:萬柳的牆、西宸的缸、霄八的頂兒、紫辰院的樹——陸家的別墅之一就在萬柳的樓王位置,可見真是富貴至極。
這裡交通方便地段優越不說,別墅本身也是三面環水,設計得像明清大戶的宅院,不管外人對這裡多少欣羨嚮往,陸星流只覺得陰森壓抑,腐朽的氣息從牆縫裡滲透出來。
別墅里,繼母喬文茵正在殷勤地擺菜,喬蘭馨乖巧地坐在下首,見到陸星流回來,雙眼微微發亮,神色柔和了不少,小兒子陸星熠笑嘻嘻地跟陸博文說著笑話。
陸博文剛結束了英國皇室的一場宴會,他身上還穿著棕灰色的馬甲,手邊放著一隻獅首手杖,其上的獅首鬃鬢怒張,眼睛處還鑲嵌了兩顆紅寶,儼然一副英倫貴族的打扮。
見到大兒子,陸博文的一臉慈愛瞬間無蹤,不快道:「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陸星流沒接話,喬文茵忙打圓場:「菜也剛上桌,星流快落座吧。」她邊說邊幫陸星流拉開了陸博文手邊的位置,很是拘謹客套。
陸博文坐在主位,喬文茵帶著一雙兒女坐在右邊,看起來像是他們一家四口在招待他這個外人。
陸星流看了眼。
席上有陸博文喜歡的羅曼尼康帝,為念佛的喬文茵準備的素菜,喬蘭馨愛吃的海鮮,以及陸星熠喜愛的炸貨。
他好像一個不太熟的客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喬文茵見他掃了眼席面,有些緊張地道:「星流怎麼了?有你忌口的菜嗎?」
陸星流既然選擇了當兵,法律上他就不可能接管家裡的生意了,當初這個繼子去念軍校的時候,喬文茵感慨他自毀前程的同時,也心裡也難免鬆了口氣,畢竟她要為親生兒子考慮。
沒想到陸星流剛畢業就被授予了少校軍銜,很多人可能對這個軍銜沒什麼概念,一般情況下,大學畢業是中尉,研究生畢業是上尉,他靠著在校期間出任務的功勳硬是連跳兩級,而他今年才二十出頭。
如果他能保持這個發展速度,恐怕不到四十,他們就得喊他一聲陸少將了。
世人都有個眉高眼低的,喬文茵也不能免俗。
陸星流還沒接話,陸博文不覺搖了搖頭:「你就別慣著他了,他小時候被慣出了一身挑食的毛病,說雞蛋吃了噁心,蘑菇吃了胃疼,說海鮮聞著有股腥味,後來我把他在房裡鎖了一周,只讓保姆給他送雞蛋菌菇和海鮮,開始他還死扛著,餓極了他就什麼都肯吃了,一邊吐一邊也得往嘴裡塞,再噁心也能吃得下去。」
他似乎把這些事當成父子間的趣聞,這時候拿出來在飯桌上跟大家閒談。
他側頭看了眼陸星流,習慣性地打壓和貶低長子:「看看你當初像什麼樣子?要不是我治好了你的挑食,不然部隊上怎麼可能慣著你這一身嬌貴少爺病。」
陸星流終於露出今晚的第一個表情——那是一個嘲諷的淡笑。
他挑起一邊嘴角:「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您了?」
陸博文瞧出他的諷刺,神色也冷淡下來:「不然呢,你長這麼大走過多少彎路你自己不清楚嗎?」
他淡淡道:「報名特種兵選拔賽,虧你想得出來!要不是我攔下了你的特種兵名額,你這會兒能安安生生地吃飯?說不準你現在還在外面執行任務呢。」
他表情漸漸嚴肅,語調不悅:「我是你爸,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
陸星流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放棄了。
他眉間帶了抹淡淡倦怠,甚至有些厭世的味道。
他推開椅子起身,謹守一個客人的本分,頷首:「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諸位自便。」
陸博文徹底沉下臉,喬文茵再次圓場,頗為體貼地道:「知道你要來,蘭馨特地讓阿姨收拾出一間客房,就在二樓左手邊。」
她做事周全,見陸博文神色不虞,又忙推小兒子上前和父親說話。
心愛的幼子說著自己期末考又進步了十名的事兒,陸博文神色終於和緩下來,摸著小兒子的頭大聲稱讚,滿臉的欣慰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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