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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徹慢悠悠地攪著菜粥道:“後天吧,後天過來請你吃涮羊肉,你去弄只羊來。”

  “後天?!”吃涮羊肉當然好,可是為什麼要等後天?老駱不願意了。

  沈徹將粥盛了起來,拿了扇火的撲扇,輕輕搖著給扇涼,嘴裡“唔”了一聲,搖著頭道:“你說得對,後天估計還起不來,大後天吧,大後天你再過來。”

  老駱這下可無語了,但生怕沈徹使壞,也不敢再多說,就怕大後天變成大後年。

  “你可省著點兒用吧,小心腎虛。”老駱氣呼呼地走了。

  沈徹也沒有要送的意思,只拋了句,“等會兒去找你喝茶。”

  老駱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誰想喝你那寡油淡味兒的茶。”

  沈徹不以為意,端起不再燙嘴的粥碗進了屋裡。

  屋裡靜悄悄的,紀澄正安安靜靜地睡著,沈徹先將粥碗放在一邊,將引枕娶過來,抬手替紀澄理了理被子,結果不經意就看到了被子下的風光,他看了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先才實在太沒輕沒重了,他有些懊惱,懊惱於自己怎麼就失了控,沈徹也不急著給紀澄餵粥了,先輕手輕腳地給紀澄上了藥,這才低聲在紀澄耳邊喚道:“阿澄,起來喝點兒粥再睡好不好?”

  紀澄正是好夢沉酣,哪裡聽得見沈徹的話。

  沈徹只好將紀澄扶了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給她餵粥。

  但是紀澄就是不張嘴,沈徹拿她無可奈何,用勺子去撬紀澄的牙關,她在夢裡頭都呢喃道:“別欺負我。”

  沈徹想起紀澄先才抽泣的那個可憐勁兒,心裡又是一熱,可看著她脖子上那遮也遮不住的痕跡,也沒敢再造次。

  沈徹把紀澄這頭忙空了,這才往老駱的小屋去,這還沒進門,就被老駱打了出來。

  深山寂寞,沈徹又許久沒來了,老駱打架的癮早就犯了,所以迫不及待地就將沈徹轟了出去。

  兩個人從這座山打到那座山,又從那座山打回來,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

  “不對,你這功夫不對啊。”老駱咂摸道。他和沈徹不知打過多少架,沈徹小時候練功,就是老駱給他餵招,對他的套路可謂是極熟悉。

  “怎麼不對了?”沈徹理了理袖口。

  “你的心法不對。”老駱一針見血地道。

  “嗯。”沈徹點了點頭。

  “怎麼突然想通了,不練斷子絕孫功了?”老駱道,他一直戲稱九轉玄元功是斷子絕孫功,因為只能看不能吃。

  “我早就說過這種滅人慾的功夫不長久,雖然厲害又怎麼樣,做人還有什麼樂趣嘛?”老駱道,“何況你小媳婦生得那般水靈。當初說什麼借她練功都是屁話吧?”

  老駱說話也是耿直。

  沈徹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不對啊。”老駱又想起了一個事兒,“你廢了以前的心法,功夫怎麼可能不僅沒消退,反而更加精進了?”

  沈徹笑了笑,略帶了一絲得意,“天下萬法皆通,只是換心法而已,又不是武功全廢。”

  “啊呸。”老駱道:“你說得倒是容易,少來忽悠我,要真有這麼容易,天下人的功夫就都可以換來換去了。”

  沈徹道:“過程的確兇險了些,猶如火中取栗,但卻是值得。”

  老駱道:“快說,快說,你用的什麼法子?”

  “其實沒什麼訣竅,只不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沈徹淡淡地道。

  老駱是個武痴,想這個問題想得入了迷,嘴裡一直道:“不對不對,玄元功你不廢掉它,根本不可能重換心法。而且你的新心法必須比它還要霸道。”

  老駱在武藝上的見識的確非凡,稱得上是一語中的。

  “就沈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心法,九轉烈陽訣。”沈徹道。這名字一聽就知道霸道。

  老駱道:“咦,這個?你當初不是自己死活不學的嗎?說什麼壞處太大,一旦沉迷女色很可能荒廢一生。話說當初你才多大點兒年紀啊,就知道女色了。嘖嘖。”

  沈徹笑了笑。九轉烈陽訣太過陽剛,須得以雙修之法協調陰陽,每日皆需御女,這與沈徹的心性不符,自然棄之不練。但如今世易時移,當初的壞處卻成了今日的好處,哪裡是人能預料的。

  老駱一看沈徹的笑容就來氣,“怎麼,怕你家小媳婦兒當活寡婦啊?”

  沈徹總不能承認是自己憋不住吧,因此又只是笑了笑。

  老駱最煩沈徹這種說話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人,心機厲害得緊,“快說,到底有沒有廢掉玄元功?你是怎麼突破兩門心法的關竅的?”

  沈徹道:“廢了一半,然後借著外力,打通了兩門心法之間的關竅,所以玄元功也還在。”

  老駱大吃了一驚,“你真是個天才,但是貪多嚼不爛,你這兩門功夫互相背離,你練兩門心法算什麼意思?”

  沈徹總不能跟老駱解釋,因為紀澄想駐顏,所以他才特地留下了玄元功用來滋養她的吧?雖說會拖低他功夫的進益,但是在沈徹看來,這是值得的事情,只要紀澄歡喜就好。

  沈徹摸了摸鼻子道:“練了這麼多年,總有點兒感情了嘛。”

  “呵呵。”老駱笑了笑,沈徹居然跟他講感情,真是滑稽。“你借的什麼外力,要達到你這個層次,還要心甘情願用全部內力幫你打通關竅,你上哪兒找到的這麼大公無私的人的?”

  沈徹笑出聲道:“這個人你也認識的,霍德。”

  “你終於解決了他了?”老駱奇道。

  沈徹點了點頭,“反正都要解決他,不如物盡其用。”

  老駱點了點頭,他從小看著沈徹長大,這人打小兒心就黑,而且從來不浪費任何可以被利用的人和事,當然膽子也夠大,連霍德都敢利用了來幫自己突破武功。

  沈徹沒在老駱的屋裡待太久,他心裡掛記著紀澄,怕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不見自己心裡著急。只是紀澄睡得正酣,這會兒就是沈徹把她背去賣了,她也依舊人事不省的。

  直到第二日下午,紀澄才抻了抻懶腰,擁著被子坐起來。

  沈徹此刻正靠坐在水邊的柱子旁重新刻著“三好居”的木匾,聽見響動回過頭去,就見紀澄正迷濛著一雙眼睛四處找他。

  紀澄的頭髮就像柔軟的緞子披散在肩頭,因為午後的陽光she入了屋內,映在她的髮絲上,折she出了一種奇異而絲滑的光亮。烏黑的秀髮襯得她的肌膚越發白皙瑩潤,黑得光亮,白得醒目,生出一種清艷到極致的嫵媚來。

  紀澄的眼睛還沒能全部睜開,她抬起手用兩個小拳頭的拳背揉了揉眼睛,動作有些稚氣的可愛。

  沈徹的目光停留在紀澄的紅艷艷的唇上,那不是正常的紅潤,而是被吮吸得太過厲害而出現的cháo潤的紅色。

  雪膚紅唇,大約再沒有比這更叫人心神蕩漾的了。

  沈徹將手裡的木匾放下走過去坐到紀澄身邊,“餓不餓?”

  自然是餓的,紀澄身子酸疼,根本撐不住多久,看著沈徹過來,很自然就靠入了他的懷裡。

  “我熬了粥溫在灶上的,我去給你盛。”沈徹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紀澄的臉頰。

  “你還會煮粥?”紀澄驚奇地問道。

  “我會的可多著呢。”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尖。

  “那你會繡花嗎?”紀澄促狹地問道。

  第247章驚與怒

  “你都不會的事情,我怎麼會?”沈徹回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紀澄反問。

  “你嫁給我也這麼些年了,我可沒見你動過一針一線,我的內衣、鞋子現在都還是霓裳在做。”沈徹道。

  “你在抱怨?”紀澄撅嘴道。

  “不敢,不敢。”沈徹略帶狗腿地說,“我也不喜歡你做針線,眼睛容易壞。你每日什麼也不做,只陪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陪著他做什麼?彼此可是心知肚明,紀澄覺得自己還不如做針線呢。

  山中真是無日月,紀澄用過飯之後便又覺得困了,歪在引枕上道:“你給我吹首曲子吧?”

  沈徹“嗯”了一聲,取過笛子輕輕吹了起來。笛音里仿佛有春風拂過,紀澄只瞧見眼前桃花慢慢綻放,漸漸蔚然成雲,灼灼夭夭,間或有溪流聲穿過林中,偶爾有鳥鳴啾啾。

  春眠最是醉人,紀澄的眼皮很快就耷拉了下去,睡得不省人事。至夜裡她被顛簸醒,迷迷糊糊睜眼只看見沈徹正欺在她身上。

  紀澄伸手去推沈徹,嘟囔道:“我累。”簡直是大傷元氣,渾身疼得像被人揍了一頓,她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沒跟沈徹吵架的。

  沈徹輕輕啄了啄紀澄的嘴唇,“不用你動,你睡吧。”

  紀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讓她怎麼睡啊?“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他不肯放過你。”沈徹動了動以示意。

  結果果然是被沈徹給料中了,老駱直到大後天才吃上涮羊肉。羊肉是沈徹切的片,醬料是紀澄調製的,一隻羊都不夠這兩個男人吃的,要不是沈徹還算顧念紀澄,從老駱的虎口下奪食,紀澄估計連一片都撈不著吃。

  離開三好居的時候,老駱都恨不能將紀澄留下來給自己當媳婦了,就沖她這好廚藝,他連光棍都不想當了。

  紀澄都被老駱的熱情給驚住了,回城的路上對沈徹道:“老駱這個人還挺好相處的。”

  沈徹笑了笑道:“他以前在江湖上的名頭是活閻王,只有你才會覺得他好相處。他那是嘴太饞。”

  回去時途徑京郊的法弘寺,紀澄和沈徹在寺里叨擾了一頓素齋,那知客僧見著紀澄時別提有多熱情了。

  “少奶奶,舊年你捐銀子給菩薩重塑的金身月底就塑好了,主持說要舉行一場法事,屆時還請少奶奶一定抽空前來。”知客僧道。

  紀澄應道:“好啊,具體是哪日等定下來,你叫人去府上告訴我。”

  等那知客僧退下後,沈徹才問,“你什麼時候捐的銀子?怎麼想起給菩薩重塑金身了?”

  這個願還是紀澄在西突厥時許下的,她當時對著菩薩祈求,如果能叫沈徹安然無恙,她就捐銀子重塑菩薩金身。後來她從西突厥回來,雖然和沈徹彼此僵持,但依舊心懷感恩,不過她沒在京里的大寺捐錢,怕顯得太過惹眼,這才在京郊找了這法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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