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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渺將手伸出屋檐,感受了一番秋雨寒涼,隨即收回手對賈明道:「今日多謝你,回去還請路上小心。」
說完,蘇渺便等著他們離開。
可賈明只和蘇渺一同站在屋檐之下,等來了賈家車馬。
「蘇姑娘,」賈明往前邁步,回頭問蘇渺,「你家侍從可是尚未來得及來接?」
蘇渺心中失笑,心說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下人,哪裡能有人來接她。
「出門時忘了交代,」她搖搖頭,「我等雨小了便去買把傘自己回去。」
就見賈明稍頓之後,去馬車上取了一把傘。
他很快下了車,走向蘇渺,將傘遞給蘇渺後他又稍做猶豫開口道:「若是蘇姑娘不介意,可以跟我家車馬……」
「小姐,」一個清冽的男聲打斷了賈明,「屬下來遲了。」
蘇渺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到頭上多了一處遮蔽。
再一定睛,她才發現寧淵不知什麼時候趕來為她撐上了傘。
既然有人來接,賈明的邀請便顯得不合時宜起來。
他悻悻地望了眼站在蘇渺身後的寧淵,隨即便聽蘇渺道:「多謝好意,不過既然家中已有人來接送,那便不勞煩你了。」
送走了賈明,屋檐之下只剩下蘇渺和寧淵兩人。
蘇渺望著賈家車馬離開,隨即伸手準備撐傘。
可傘還沒被撐開,卻又被一把按下。
蘇渺看向手的主人,就見他說:「不用這個。」
蘇渺失笑:「那我們怎麼辦?這雨是要下大了。」
話音剛落,就見寧淵取走了蘇渺手中的傘,然後將自己這把交給了蘇渺,緊接著蹲在了蘇渺面前。
寧淵背著身,低聲道:「上來。」
蘇渺耳廓一紅。
寧淵回眸:「還是說我抱你回去?」
「倒也不必……」蘇渺竟覺得有些害臊。
可寧淵卻十分認真地說:「衣裙濕了對腳傷不好。」
約莫是見蘇渺還是遲疑,寧淵稍一思索便沒接著蹲著,反倒是起了身站在蘇渺面前,然後不由分說地將蘇渺背了起來。
蘇渺身下忽然一輕,險些失重,只好在慌忙之下環緊了寧淵的肩膀。
兩人踩著雨水上了路,卻因寧淵的緩步前行,成了忙碌街景上稍顯安逸的一處存在。
蘇渺伏在寧淵肩頭,望著寧淵側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然問了句:「這會兒怎麼不穿我給你買的披肩了?那材質好像挺防水的。」
「不需要。」寧淵不帶多點猶豫。
蘇渺笑問:「為什麼?」
寧淵:「捨不得。」
蘇渺笑了起來,卻又忽然覺得,寧淵在的時候,好像哪怕只是這樣逗他幾句竟也能這樣開心。
走了一段,寧淵又問:「腳疼麼?」
「還好吧,」蘇渺說,「你呢?肩傷會疼麼?」
可寧淵只說:「只要你好便可以了。」
「這話說得,我這是年少得子了?」蘇渺拍了寧淵一下。
寧淵清了清嗓:「那不是……」
其實蘇渺很想知道寧淵去做了什麼,這一天下來累不累,但仔細想來,應該也就這麼一回事。
畢竟說到底,她和寧淵終究都是這皇庭之下的附屬品罷了。
稍頓,蘇渺忽然問:「寧淵,你為什麼跟著沈確?」
寧淵似是認真思索了一下,才說:「因為沈確值得,便想對他好,」說到這裡,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一樣。」
也不知怎的,蘇渺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那你可曾為自己想過?」
她湊近寧淵:「你喜歡的,你想做的,你未來的打算。」
就見著雨聲漸響,但寧淵卻在雨中頓足。
他環緊了背著蘇渺的手,稍微抬高了聲量,然後一一回答了蘇渺的問題:「我喜歡你,我想儘可能護著你,未來……」
「若是你不介意,那我便和你同行。」
明明情真意切,但蘇渺聽了卻不那麼開心,甚至為寧淵如此小心謹慎甚至帶著卑微的情感心口發酸。
見寧淵要接著邁動步子,蘇渺一把扯住寧淵衣領:「沒讓你走呢,先停下。」
寧淵一愣。
蘇渺也不會說什麼煽情的話,更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去多加什麼華麗浮誇的辭藻。
稍一思索,她只好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生平過往。但此刻認識的你,是真的好得我難以言狀。」
「你說我好,覺得我值得好的東西,」蘇渺伸手扭過寧淵的臉,緊緊盯著他的眸子,「但這個事情上,答案不是唯一的。」
「你也值得更好的。」
寧淵隱約愕然:「更好的?更好的什麼……」
話問到這一份上,蘇渺倒是語塞。
心想著,寧淵這樣的身份,等沈確有朝一日當了皇帝,他興許也會成為一個御前侍衛,長久以往,以他的本事能上戰場打仗,能建功立業也說不定。
但也不知為何,蘇渺並不那麼想看見寧淵浴血奮戰換取功名的樣子。
就這樣,蘇渺腦海中冷不丁閃過一個念頭,她問:「那你覺得我好嗎?」
寧淵的回答不帶多點猶豫:「好。」
聽了這回答,蘇渺輾然一笑:「那我便也對你好。」
「若是世上沒人對你好,我便成為那個唯一對你好的人。若是有人對你好,我便成為那個對你最好的人。」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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