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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是想打地鋪吧？」
君彥行看著唐琢，挑了挑眉說道。
唐琢眼神躲閃，他的確有這麼一個想法，但被這麼挑破，他還是有些許不好意思。
「你、你說過要給我時間考慮的……」他揪著手指說道。
君彥行看著他，想了想說道：「睡床上吧，我們一人一張被子，我不碰你。」
唐琢遲疑了一下，最後點點頭。
如果分被子睡的話應該就沒問題的吧？
於是，他從柜子里拿出被子，然後爬上床，在另一側躺了下來。
感覺睡得有些近，他還往床邊挪了挪，在兩人之間留下一道不小的縫隙。
君彥行沒說什麼，等他消停下來就伸手關燈。
房間裡頓時陷入昏暗。
唐琢雙手抓著被沿，於黑暗中看向身側，等眼睛適應光線後，他才慢慢看清了君彥行的輪廓。
明明他們之前在一起睡了許多個夜晚，但這一刻，他竟感到像是第一次似的，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有點快。
君彥行跟他表白時的模樣浮現眼前，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從他心底慢慢沁出來。
唐琢知道這樣不對，但他又忍不住。
他喜歡君彥行……真的好喜歡他。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能會忍不住。」君彥行低低的嗓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房間中的寧靜。
唐琢臉上一熱，趕緊縮進了被子裡。
「對不起……」
君彥行側頭看著身邊隆起的被團，唐琢的道歉小小聲地從被子底下傳出來，透著點點委屈。
他有些哭笑不得。
唐琢對他的心意如此明了，所以，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猶豫不決呢？難道是……
某個念頭自君彥行的腦海中划過。
他不禁怔住，是因為……人格分裂症的事？
如果主人格回歸，他所鍾情的唐唐會消失，光是想到這個可能，君彥行便感覺心底一空，比被唐琢拒絕還要難受了千倍萬倍。
他抿緊了嘴唇，盯著唐琢的被團看了好一會，才在最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他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樂觀地想，即使主人格回歸，也可能是兩個人格共存，唐唐並不一定就會消失不見……
*
「唐唐，你睡著了嗎？」
安靜了一會，君彥行出聲問道。
唐琢慢慢從被子底下探出頭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小聲道：「還沒……」
本來睡眠質量很好的他，今晚也失眠了。
他感覺腦海裡面亂糟糟的，一會是君彥行的表白，一會是回到原來的世界會面臨的快樂和痛苦……
這時，他聽到君彥行說道：「我唱歌給你聽吧。」
唐琢眨眨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這實在不像君彥行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不等他開口說話，君彥行已經輕聲哼唱了起來。
熟悉的旋律在房間裡響起。
竟是唐琢每天晚上哼給君彥行聽的歌……
比起他的溫柔甜軟，君彥行的聲音更低沉醇厚，聽著給人一種滿滿的安全感。
睡吧，睡吧，親愛的寶貝。
夜深啦，寶貝快睡覺吧……
唐琢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被爸爸哄著睡覺一樣，但他心裡又清楚地知道，君彥行跟爸爸是不同的。
他聽著君彥行低低的哼唱，慢慢地感覺思緒模糊了起來，心情也開始變得放鬆。
困意襲上來，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君彥行輕輕地哼著這首曲子，聽唐琢給他唱了那麼多次，他漸漸也學會了。
他樂感還不錯，年少時也學過鋼琴等樂器。
只是除了剛學成那段時間之外，他從未在人前表演過，更別說唱歌給誰聽。
想著這首歌詞的含義，君彥行便彎了彎唇角，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唐琢，結果……
他看到唐琢慢慢地朝自己身邊蹭了過來，原本拉到下巴的被子，已經到了唐琢的腰部。
最後，唐琢抵達了終點，他們之間又沒了任何空隙。
他雙手摟抱著君彥行，靠在他身上像小貓一樣依戀地蹭了蹭。
君彥行已經停下哼唱，確定這是唐琢熟睡之後的反應，他不禁有些失笑。
這可是他自己要抱他的……
君彥行伸手將唐琢往懷裡拉了拉，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接著用下巴蹭了蹭他頭頂的軟發，又充滿愛憐地低頭親了親唐琢的額頭。
只要這樣一直待在他身邊就好了……
嗅著唐琢身上那股令他感到安心和甜蜜的香味，君彥行也閉上了雙眼。
夜，漸漸深了。
*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唐琢發現自己又跟君彥行抱在了一起。
他睜大眼睛，看著兩人跟平常一般無二的睡姿，死活也想不起來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們之間還隔著各自的被子。
唐琢小心翼翼地抓起君彥行橫在腰上的手臂，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結果剛剛碰到他，君彥行便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
迎著君彥行的視線，唐琢僵住了。
「醒了？」
君彥行似乎還沒清醒，又將他往懷裡摟了摟，摸著他的後腦勺說道，「再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