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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琢的眼睛真的很美， 此刻笑吟吟地望著他，帶著一絲羞澀，又有亮晶晶的期待， 以及……
安撫。
是擔心他不高興，所以在哄他嗎？君彥行也形容不上來此刻的感覺。
他很少有這樣的經驗。
從小到大，在君家，在他那些所謂的親人中， 幾乎沒有什麼人會關注他的情緒。
在他幼年依稀的記憶里，母親是個很脆弱的人，她總是籠罩在悲傷和痛苦之中， 像是隨時會碎掉一樣——
而最終，她也選擇了離開這個糟心的世界。
失去母親之後， 就更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情緒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心情， 好的壞的， 他都需要自己消化，沒有人會在乎他高興與否， 直到他成功上位。
但那時候靠近而來的人， 不過是為了利益， 他也已經習慣了猜忌和隱藏。
然而現在……
君彥行感覺心尖處酥酥麻麻，有種漲漲的感覺。
當然，伴隨而來的是身體陣陣燥熱在湧起，欲望在僨張， 但望著唐琢， 他並沒有什麼動作，只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唐琢柔軟的臉頰。
此刻的君彥行， 眼神中滿是柔情，他只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
他應該對唐琢再好一些。
「早餐想吃什麼？」唐琢笑著對他說， 「我給你煮咖啡吧。」
「嗯。」
君彥行望著他，最終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微微探身，滿是愛憐地在唐琢的額頭上吻了吻。
唐琢一怔。
他們昨晚那麼親密，身體最敏感私密的地方都緊貼在了一起，卻沒有親吻過。
可是現在，君彥行吻了他。
雖然只是額頭，但他沒有喝醉酒。
這個吻……也是因為欲望嗎？
唐琢感受著快速跳動起來的心臟，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至少，他不是。
*
唐琢離開房間，君彥行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
等進浴室解決後出來，他來到床頭坐下，摸出手機點開了搜尋引擎。
只見他在輸入框中寫入文字：
【如何表白才能成功】
再不確定關係在一起，他真的要忍不住把唐琢給辦了。
*
這天早上，沈靜舒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誘人香味。
等她尋著香味來到廚房，便看到繫著圍裙、戴著手套的唐琢，正從烤箱裡將麵包取出來。
而君彥行站在旁邊，正在倒咖啡。
「媽媽，早上好呀！」
唐琢看到沈靜舒，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沈靜舒也連忙笑著回應，然後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媽媽去外面坐著吧，馬上就可以吃啦。」
「沈姨，您要喝咖啡嗎？」
雖然廚房面積挺大，但他們兩個大男孩站在裡面，一下就顯得擁擠了。
沈靜舒沒有堅持，跟君彥行點頭說了聲謝謝，就去了飯廳。
早上熱熱鬧鬧坐在一起吃飯，對沈靜舒而言，也是很久沒有體會過的事情了。
她昨晚看了挺久的書，雖然依舊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但對雙重人格到底是多了一點理解，也明白她感覺兒子像完全換了個人，是正常的。
因為不同的人格，其實就跟不同的人一樣。
有的患者還會產生跟自身性別、年齡完全不同的人格，比如一個成年男性，分裂出來的副人格可能會是個只有幾歲的小女孩。
不同的人格，還可能表現出主人格不曾展示過的天賦。
像唐唐這樣喜歡烹飪、做飯又的確很好吃的，是有可能出現的，並不需要過分驚訝。
現在最令她感到憂心的一點是——
人格分裂幾乎不能治癒。
誠然，唐唐真的很好，乖巧可愛，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但沈靜舒卻沒辦法欣然接受他。
他的出現，意味著兒子患有人格分裂症。
這不是正常的現象。
不是小琢變好了，而是因為心理創傷，他創造了一個新的人格出來代替他。
一想到這點，沈靜舒就心如刀割。
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做得太失敗了啊……
「媽媽，是蛋撻不好吃嗎？」
沈靜舒抬眸，望著唐琢眼底關心的神色，她連忙掩飾地搖搖頭。
唐唐真的是個很溫暖的好孩子，可是……她這樣差勁的母親，怎麼配得到他這樣的關心呢？
「很好吃。」沈靜舒一口將蛋撻咬下，眼圈微紅地說道，「我就是太開心了。」
「你今天這麼早起，給我做了這麼豐盛的早餐。」
唐琢眨眨眼，聲音變得溫柔下來，他說道：「媽媽要是喜歡，我明天還做給你吃。」
「太辛苦了……」
「不會啊。」
唐琢啊嗚咬下一口烤麵包，腮幫鼓鼓的，笑得十分可愛，「我喜歡做這些。」
沈靜舒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關愛，只能儘可能地將唐琢為她準備的早餐吃完。
不過……
她望著坐在唐琢身邊的君彥行，又看了看自家兒子。
昨晚吃飯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兩人的氛圍有點僵硬，但今天……
怎麼好像不僅和好了，關係還更近一步的感覺？那種親近中帶著點甜蜜的氣氛，實在有一點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