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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模樣，與他每次出門時，唐琢站在門口送他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君彥行的眼眸中浮現一絲冷意。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什麼？」唐琢微愣。
然而君彥行已經收斂了神色，轉身繼續往前走了。
「誒？你等等我呀。」
唐琢追上他，不解地問，「君君，你怎麼啦？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然而，君彥行並沒有搭理他。
這段路也不遠，他們很快就進了居民樓，在電梯前停了下來。
「君彥行，你怎麼啦？」
唐琢扯扯他的袖子，軟著聲問道。
君彥行看他一眼，將自己的袖子拽了回來，在電梯門打開後就走了進去。
不明白他突然怎麼了的唐琢，不由鼓了鼓腮幫，但也只好低下頭，拖著傷腿艱難地挪進電梯。
一直到他站穩了，君彥行才鬆開電梯開門鍵，按下25樓的數字。
唐琢看著他的背影，皺皺鼻子。
明明總在細節處對他好，但為什麼老是兇巴巴的，忽然就不理人呢？
有什麼話不可以好好說嗎？
電梯裡安靜下來。
兩人這麼一路沉默著回了家。
君彥行換了鞋，將唐琢的挎包放在鞋柜上，便往次臥的方向走。
只是沒走出多遠，唐琢就快步攔在了他面前。
「君彥行，你先等一下！」
唐琢攔著他，不讓他繼續往前走。
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他怕自己今晚會睡不著。
「是不是我剛才在飯局上，光顧著照看貝貝、跟蘇姐姐說話，不小心忽略了你，所以你吃……你生氣啦？」
唐琢在電梯裡，把今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再看君彥行，便發現……
這分明是吃醋了嘛！
同性朋友之間會因為被忽略而吃醋嗎？那當然是肯定的啊。
因為在乎一個人才會吃醋嫉妒，這是很正常的情緒，而且被忽略本來就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情。
以前在跟Omega朋友們來往的時候，唐琢是會特別注意這一點的，聚餐時會努力照顧好所有人的情緒，讓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
今晚在飯局上，他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呢？
所以剛才在小區門口，他覺得君彥行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開心，的確是真的吧？
「對不起，是我錯了……」
唐琢仰頭望著君彥行，臉上滿是歉意，心裡則想著該怎麼哄他才好。
然而，君彥行卻在這時握住了他的手腕，接著用力地拉開了他拽著自己衣袖的手。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種事嗎？」
「別開玩笑了。」
接著，他便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留唐琢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
君彥行隨手將門關上。
等隔絕了唐琢的視線之後，他臉上那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冰冷不復存在，流露出了幾分難堪。
他沒想到唐琢竟然能看出他的情緒，還當著他的面點破——
儘管，他並沒有完全猜對。
君彥行緊緊蹙著眉，舉步來到床邊坐下，從抽屜里取出香菸，用打火機點燃後叼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他狹眸微眯，眼底的郁色卻不曾淡去。
他知道唐琢跟隔壁的任柳關係不錯，也偶爾會聽到他提起，雖然不爽，但他也清楚自己這種情緒是沒有道理的。
可今天不同。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唐琢跟別人相處的情景，其中一個還是今天剛認識的人。
君彥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對唐琢而言並不特別。
君彥行從未如此清楚地認知到這一點。
唐琢沒有刻意接近他，他對他的所有好、對他的所有熱情和他自以為是的依戀，不過是他的習慣……
他對誰都是如此，並非只對他一個這樣。
君彥行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胸腔中涌動的情緒，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體驗過的酸澀滋味。
自己……還真是可笑。
隨著煙霧緩緩吐出，房間中已然變得極淡的水蜜桃香，也被菸草的氣息所侵占。
等一支煙抽完，君彥行往後躺倒。
黑髮散落在床單，他微微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如果唐琢對他無意，不圖他的錢，甚至，他也不鍾情於男性，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的誤會，那自己對他的欲望和肖想……
他閉上眼睛，一貫淡然冷靜的俊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無措和茫然。
這一晚，沒有了唐琢的按摩，君彥行再次承受了失眠所帶來的折磨。
這是他曾經習以為常到麻木的痛苦，卻因為享受過這段時間的舒適，在再次體驗之時，竟感到那樣的難以適應。
只是再如何煎熬，君彥行也沒有再向唐琢求助。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最終，君彥行放棄了掙扎。
他睜開眼，靜靜地望著夜色出神，他想，或許這樣黑暗死寂的生活，才應該是他的常態吧……
*
清晨，唐琢將早飯擺上餐桌，接著在桌邊坐下來等待。
只是等了許久，已經過了平時的飯點，還是沒等到君彥行出現。
是睡過頭了嗎？還是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