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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歡說的他也清楚，他和陸讓川的關係一開始就建立在自己的任務上，根本不能算作正常的「戀愛」，更別提別的什麼了。
時林胡思亂想，忽然從記憶深處找到了當初陸讓川第一次對他發火時說的那句「把他當成完成任務後就能扔在一邊的npc」。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幾乎要從床上跌落。
陸讓川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李歡，你知不知道，副本里的npc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時林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裡帶上一絲恐懼。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當初孫納為了哄他一起來副本，將許多事情都同他說過，自然也包括副本里npc的設定。
這些npc都有各自設定好的背景和性格，在他們看來世界就是故事背景里的樣子，玩家在他們的眼中自然也是按照任務設定來的，npc絕對不會知道玩家們的真正任務。
那陸讓川為什麼會知道？
時林不敢細想，但腦袋偏偏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之前的種種，讓他難受得幾乎要哭出來。
李歡被他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怎麼惹了他，慌裡慌張地抽紙遞給時林。
沒等她開口再說什麼，陸讓川冷淡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你們都出去吧。」他的眼睛不知為何變成了猩紅色，讓陸讓川整個人看起來似鬼似魅，就是不像活人。
等著兩兄妹離開房間，陸讓川才慢步走到時林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時林用手背將臉上濕潤的痕跡擦乾，憋著氣道：「你來幹什麼？」
其實他也知道是自己思維發散才導致的現在的狀況，陸讓川嚴格意義上來說什麼也沒幹。
他不能要求陸讓川事事都照顧自己的情緒，幹什麼都遷就自己。
但知道是一回事，心裡不舒服是另外一回事。因此，說這句話的時候時林的語氣中難免帶上了些小脾氣。
陸讓川低頭盯著時林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後知後覺抬起頭的時林被他猩紅的眼睛嚇了一跳，眼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勢流淌下來。
「怎麼這麼容易哭。」陸讓川的聲音依舊冷淡，手上卻輕柔地幫時林將眼淚拭去，末了還忍不住捏了捏時林因為哭泣有些發紅的臉蛋。
門沒關，從走廊里吹來一陣寒風，硬是將時林的眼淚吹了回去。
「你不是走了嗎？」他放下腿試圖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糟糕，紅著眼睛看向陸讓川。
挑眉找了個椅子坐下，陸讓川翹起腿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第一次對時林冷臉，「這裡是陸府，陸府的所有地方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甚少表現得這麼張揚，時林一時間不適應，連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陸讓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半晌才道：「抱歉，我的狀態有點不對。」
他的眼睛依舊是猩紅的，甚至比剛剛更加暗沉，讓人一邊忍不住想要盯著陸讓川的眼睛，一邊又覺得那雙眼睛仿佛能奪人心魄，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他的態度一軟化時林便大膽起來，磨蹭到陸讓川身邊道：「你剛剛嚇死我了。」
時林心想，管他什麼npc呢，反正自己想不明白那就乾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左右任務是不得不完成的，陸讓川自那之後也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可能是系統存在的某種bug，總之不是現在的他可以解決的事情。
陸讓川略微轉頭盯著時林，仿佛在強行忍耐著什麼東西。
「我今天晚上可以歇在你這裡嗎？」良久，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時林忙不迭點頭，從床上起身走到陸讓川身前蹲下，「你願意什麼時候來都行。」他舔了舔乾澀的唇，小心翼翼地抬頭，「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也不知是不是將心底的暴戾壓了下去，陸讓川啞聲道：「我沒生過你的氣。」
他當時不過是感受到自己即將失控，怕時林跟過來會受傷才特意走快了幾步，沒想到時林竟然想了這麼多，活生生將自己給想鬱悶了。
「沒生氣就好。」時林舒了口氣，心底的大石頭落地，人也輕快不少，站起身扯著陸讓川來到窗邊，指著外面的一從嫩黃色的花道：「你瞧，我來的時候這叢花還沒開呢，剛才回來時掃了一眼沒想到忽然就開了。」
這花他從未在現世中見過，因此格外感興趣。卻沒想到陸讓川看著那花眸色一凝，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這花有什麼問題嗎？」時林瞧陸讓川一直緊盯那叢開得正艷的花，有些緊張地開口。
陸讓川點點頭，拉著時林繞到外面打算去看看，卻在即將出門的時候頓住腳步。
時林不明就裡把頭伸出來一看，不由得後退一步。
明明應該是艷陽高照的中午，外面卻被濃霧覆蓋，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我們剛才看窗外的時候還好好的。」時林忍不住道：「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
這股霧氣來得迅速又不明不白，即使是陸讓川都皺眉思考起來。
「他們應該出事了。」陸讓川道。
他將客房的大門虛掩上，轉過身看向時林：「今晚會出事，不要離開我身邊。」
陸讓川心底有些許的猜測，只等今天晚上看看那人會留下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