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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意拉上時林,沒想到對方卻滿臉尷尬地擺著手。

  「你們去吧。」時林的腳就像生了釘子一樣牢牢站在地上,紋絲不動。

  李歡瞬間明白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時林:「你膽子怎麼這么小啊,不去看現場會錯過很多線索,在副本里手上的線索不夠有時候可是致命的,你還嫌孫納坑你不夠啊?」

  她也不管時林滿臉的猶豫,硬是拖著人來到房門口。

  濃重的血腥味幾乎是瞬間占據了時林的鼻腔,熏得他眼淚差點流下來。

  「這也……」饒是李歡比時林多經歷了好幾個副本,見到房間裡的場景也有些牙酸。

  難怪前幾位玩家進來後一點討論聲都沒有,怕是都被這滿地的東西給嚇住了。

  時林眨了眨眼睛,一句話都沒說。

  李歡以為他是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得說不出話來,略有些愧疚。

  她不知道其實時林眼睛裡什麼都沒看見。

  地上、牆上乃至天花板上那些血腥又可怖的東西時林一個都看不見,他的眼睛好似被什麼人用手掌蒙住,一片黑暗中他能感受到帶著微涼寒意的手掌正搭在自己的臉上。

  「陸讓川?」這種感覺時林有些熟悉,下意識悄聲開口。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呲笑,隨即被人用濕潤靈活的舌頭在眼皮上輕舔著,一直到時林白皙的臉上遍布紅暈之後才放過那被他折騰得越發敏感的眼皮,在時林的臉頰上輕啄一口。

  「別怕。」陸讓川一點點挪開擋住時林視線的手掌,緊張地盯著懷中的人,生怕對方下一秒就被嚇得元神出竅。

  時林不舒服地蹙眉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睜開,見到這滿地狼藉忍不住乾嘔一聲。

  李歡怕他真吐出來,忙拉著自家哥哥關切地扶著時林,那樣子活像抱著一個脆弱的瓷器,生怕摔碎了一星半點。

  因為他們兩個的動作,陸讓川不能再那麼肆無忌憚地將時林圈在懷裡,不由得有些氣悶。

  屋子裡的東西甚至不能稱之為屍體,滿地的碎肉和碎骨,鮮血四濺,有不少地方疊了一層又一層泛黑的血跡。

  也不知道僅僅一晚上是怎麼將房間裡弄成這副樣子的。

  搶先進來的幾名玩家好不容易緩過來,打起精神找了跟棍子在滿地的碎肉中尋找線索,翻湧而來的腥臭味讓時林更加經受不住。

  陸讓川看在眼裡,悄悄豎起手指點了點時林面前的空氣,那股仿佛能將人肺部污染的腥臭味才終於消失殆盡。

  當然,只是對時林而言。

  見他的臉色好了不少,李歡笑著拍拍時林的肩膀:「這不是也能適應嘛,你瞧你現在不也恢復過來了。」

  時林咽下口水,沒敢告訴她真相。

  憑著感覺向陸讓川悄悄道了聲謝,時林跟在李歡李好身後走進去裝模作樣地尋找線索。

  他的任務跟這些人不同,自然也對他們頂著危險尋找線索的行為有些不解。

  但李歡自從剛才誤會時林之後就好像找到了養成的樂趣,時不時就要將人扯過來教他。

  這麼一通下來,時林倒也被迫學會了些基本的分析。

  「你看這根骨頭,上面這些劃痕就是被什麼東西用牙咬過的證明。」李歡也不嫌棄,隨便掏出張帕子蓋在手上直接將口中的那根骨頭拿了起來。

  「還是根腿骨!」她竟然還顛了顛,挑起眉頭。

  李好的臉色比時林稍好一點,見時林投過來的求救目光尷尬地聳肩:「她從小就不怕這些,上大學之後又去學了法醫。」

  聽他這話李歡將骨頭沒好氣地往李好那邊一送:「你對我的專業有意見?」

  那根骨頭上還沾著不少碎肉,隨著她的動作淅淅淋淋落下,惹得李好瞬間往後跳,避之不及。

  讓李好閉了嘴,李歡回過頭來繼續折騰時林:「你覺得是什麼東西才能把人的骨頭咬成這樣?」

  「狼?」時林猶豫著開口。

  「當然不是。」李歡挫敗,將骨頭遞到時林眼皮底下:「狼能咬出這麼規整的痕跡嗎?」

  眼睜睜看著那可怕的東西距離自己的臉不過一拳距離,時林終於忍不住眼中的淚水,渾身顫抖著想要逃離開。

  「這是人咬的。」陸讓川適時出現,禮貌地用手上的棍子將李歡拿著骨頭的手往外一推,將時林解救下來。

  李歡後知後覺發現了時林的不對勁,嘆了口氣將骨頭放到一邊:「三少爺來得真巧。」

  陸讓川沒理她,自顧自掏出帕子將時林臉上的淚水擦乾淨,無奈道:「膽子這么小,連根骨頭都怕。」

  好不容易止住了生理淚水,時林嘴硬道:「才不是害怕,只是沒反應過來。」

  他完全忘了自己昨天在祠堂里連面對那堆屍體的勇氣都沒有,全程緊緊捏著陸讓川的胳膊半閉著眼睛走路。

  這番對話聽得李好和李歡兩兄妹心驚膽戰,生怕陸讓川一個不滿將時林的小命給拿走。

  倒是王瑾反應最快,笑著開口:「這倒也不算什麼,有三少爺護著誰還能欺負他。」

  這明顯的奉承話讓時林有些不舒服,但礙於王瑾一直以來都有關照自己,他也便沒說什麼。

  既然時林沒有表示反感,陸讓川也就懶得多說什麼,面無表情地對著王瑾點點頭就算打招呼。

  這個女人算個聰明人,看在對方識時務的份上,陸讓川覺得自己願意讓她沾點時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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