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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不可置信,「她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做這種事嗎?她身體不好,你知道的。」
阿九隻覺得呼吸都有些難,歸根到底,是因為他信葉玉珠,不信她。如此,還有什麼可說?
江采也覺得像被抽去大半條命,「來人,罰夫人去祠堂跪著,跪三個時辰。」
江采想,一條人命,只叫她跪三個時辰,他已經仁至義盡。
第16章 16. 阿九流產 你出去,好嗎?
阿九被寶珠攙扶著,往祠堂去。她連斗篷都忘了帶,福珠要回頭去取,被阿九攔住。
「不必了。」冷風吹在她臉上、身上,仿佛把血都吹冷了。
阿九開始審視自己,究竟是她變了?還是江采變了?
亦或是,誰也沒變。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阿九冷笑一聲,寶珠面露擔憂:「夫人……」
阿九搖搖頭,示意她什麼都不必說。
江采看著阿九的背影,好像變得輕飄飄的,像個風箏似的。她不停地往前走,仿佛要飛出江采的手心。
江采的聲音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他自己都沒料到,「阿九。」
他喊阿九的名字,試圖確認她的線還在自己手心裡握著。
可是阿九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停一下。
她就這樣,一身溫柔的月牙白色晃過拐角,消失在江采的視線里。
江采愣愣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掃過院子:「還愣著幹嘛?還不把人處置了,這事兒誰敢出去亂嚼舌根,我定要他好看,下去吧。」
眾人噤聲,安靜地退下去。江采只覺得自己好似從水裡泡過一遭,人都泡沉了。他拖著一雙灌了鉛似的的腿,回到葉玉珠那兒。
葉玉珠已經被丫頭扶著躺下,江采剛進門,丫鬟要出聲行禮,被江采攔下,「下去吧。」
他在葉玉珠身旁坐下,仔細地打量葉玉珠的臉龐。這張臉,還是這麼熟悉。她從前什麼性子,江采也知道。
他又想起阿九說的,你為何不懷疑葉玉珠?
江采皺眉,看著葉玉珠蒼白的樣子,她已經這麼慘了,過了這麼悲慘的三年,那些高傲都快被磨平了。她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嗎?
江采撐著太陽穴,在心裡否決這個想法。不,不可能。她從前還同自己商量,若是他們有小孩兒,會是什麼樣子?
他記憶里的葉玉珠雖然有點小毛病,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轉念又想,那阿九呢?
記憶中的阿九,又何嘗會做出這種事來?
江采被這年頭折磨得要瘋了,他開始感到害怕,怕他冤枉了阿九。如果他冤枉了阿九,可又說了這麼重的話,他甚至打了阿九一巴掌。阿九當時的神色,簡直像對他失望透頂。
如果他做錯的話……他就要失去兩個人了?
他肯定沒有做錯,他怎麼會做錯。
江采抓著自己的手,說服自己。
……阿九。
阿九這麼溫柔善良,等這件事過去了,他還是會相信阿九的。他可以好好補償阿九,不過是一個孩子嘛,他想,他也會和阿九有孩子的。
江采呼吸都亂了,可旁邊的葉玉珠卻呼吸平穩。江采放下手,走近葉玉珠,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
「玉珠。」他喃喃自語。
葉玉珠醒過來之後,又消沉了好一會兒,好似丟了魂兒似的。江采安慰她:「沒事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也是在安慰自己。
葉玉珠脆弱地趴在江采肩頭,對他充滿了依賴,「你別怪阿九姐姐了。」
江采應著,「我……我罰她去跪祠堂了。」
葉玉珠抬起頭來,「怎麼可以?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能罰她去祠堂。」
江採為自己辯解:「沒事的,不過就是三個時辰。」
他心裡重複:三個時辰而已,怎麼會出什麼事情呢?他是掛著阿九的啊。
*
阿九直挺挺跪著,看著陸氏的牌位,和列祖列宗的牌位。為什麼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寶珠拿過一個蒲團,「夫人,你還是墊著吧。」
阿九搖頭:「不必了。」
她嘆氣,「你出去吧。」
寶珠拗不過她,只好出了門去,在門口守著。
福珠與她一道守著,二人悄悄說話:「老爺怎麼這樣?自從那位進來,老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夫人真是太可憐了,再這麼下去,夫人都要沒有容身之處了。」
「唉……」
祠堂陰冷,即便這時節已經過了最冷的時候,可還是冷風鑽心,阿九很快就感覺到自己在哆嗦,膝蓋仿佛失去了直覺似的,後背也一陣陣地發涼。肚子也是,好似吞了冰塊似的。
阿九心裡又開始想一些事情,她覺得她和江采,緣分就像已經盡了。也許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過緣分,她就不該在那時候跟著江采跑出家門,也不該嫁給他。
她胡思亂想著,只覺得頭暈目眩,逐漸支撐不住。肚子也開始疼起來,一陣陣地絞痛,她忍不住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門外的寶珠和福珠聽見動靜,趕忙推門進來,只看見阿九躺在地上。
「夫人!」
寶珠和福珠抱起阿九,「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寶珠連忙搖晃著阿九,急急忙忙地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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