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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咬我啊。”鹿玫挑眉,笑容跋扈。
明杳扯了扯鹿玫衣角,細聲細氣地叫她:“杪…杪杪,我…我們走吧。”
“聽我們杳杳的,走啦。”鹿玫扶著明杳揚長而去,要下樓時,她回過頭對周敘白做了個飛吻的動作,明艷臉頰笑意張揚,無聲說:“晚上見,哥哥。”
女生愣住,下意識看向身邊周敘白,男生淡色唇角微揚,萬年清冷的臉龐出現名為縱容的表情。
明杳看見鹿玫對周敘白做的飛吻動作,但她沒有追問,因為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要給彼此保留一定的隱私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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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校外主幹道上車流熙攘,路燈靜靜矗立,初夏夜風拂過林梢,在地上投下晃動光影。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校門口,引得過路行人頻頻投來注視目光,司機看見鹿玫扶著明杳走過來,立刻下車給兩人拉開后座車門。
明杳道謝上車,鹿玫把大提琴包放在副駕座上,轉身踏進車內,催促司機開車:“王叔,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王叔面色猶豫:“小姐,不等……”
“不用等!”鹿玫打斷他,編了個蹩腳的理由,“他們老師拖堂,他自己會打車回來。”
王叔點頭,又問明杳家住哪裡,明杳報了青江後巷地址,看著窗外夜色一點點倒退。
明杳安靜坐在車裡,聽鹿玫吐槽陳放:“我大哥這個人就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真不愧對我爸說他天生就是做商人的料子,可太有經濟頭腦了。我不就讓他幫我照顧你幾天嘛,居然坑走我下個月一半的零花錢。”
明杳眨眼:“你…你零花錢……多少?”
“不定數,”鹿玫歪頭思考一瞬,開口說:“如果我爸心情好的話,可能會給我六七萬,心情不好的話,也就一兩萬而已。”
明杳咂舌,她一個月生活費也才六百,而鹿玫一個月零花錢隨隨便便就是以萬為單位。
明杳對陳放家境優渥認知再上一個台階的同時,也意識到這個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窮其一生,也追不上那道光。
鹿玫把明杳送到家,明修遠對她表示感謝,邀請鹿玫下次來家玩,鹿玫笑著答應,和明杳揮手告別。
明修遠眼神擔憂看著明杳問:“怎麼受傷了?”
明杳不想父親為自己擔心,低垂眼睫,語氣不自然地開口:“上…上體育課,不…小心…摔倒了。”
明修遠看出明杳說謊,又深知女兒性格過於安靜內向,長嘆一聲,抬手摸了摸明杳發頂,讓她回房休息。
晚上明杳洗漱完,坐在書桌前寫數學作業,拉過草稿紙演算函數題時,低眸一看,白色A4紙上不知從何時起寫滿了陳放的名字。
明杳盯著滿是陳放名字的草稿紙發呆,這些天和陳放接觸的回憶從眼前掠過,像被開了慢倍速的電影鏡頭,每一幀都格外清晰。
陳放家世好,長相出眾,品學兼優,會打籃球,會玩射擊,看似隨性不羈,實際穩重成熟,骨子裡刻著良好教養,會在公眾場合維護女生尊嚴,對弟妹維護卻不溺愛,極有長兄風範。
明杳覺得陳放就是天之驕子的代名詞,他做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像他這樣的人註定生來就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而這樣的少年,任誰都會心動。
明杳記得鹿玫和她說的那句話:“天之驕子的眼裡有山川湖海,有皓月烈陽,就是不會有一粒黯淡的星辰。”
熠熠繁星都入不得他的眼,低入塵埃,勝似空氣的她,更不會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陳放對她好,只因她是鹿玫的朋友。
明杳將那張寫滿少女心事的草稿紙小心翼翼放進抽屜,上了鎖,關上房間燈,按照習慣留了一盞床頭燈,上床睡覺。
明杳因為懷揣心事,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她又夢見那間廢舊倉庫,巨大爆炸聲在她耳邊響起,無邊的血色染紅明杳眼睛,父親高大身影重重倒下,身邊是刺耳譏笑聲,一聲又一聲折磨她僅剩不多的勇氣。
“爸…爸爸——!”明杳尖叫著從夢裡醒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條缺水嚴重的魚。
明杳雙眼無神盯著被燈光染黃的天花板,許久之後,明杳打開房間燈,端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杯猛喝了半杯水,喉間乾澀才緩緩消退。
明杳起身下床,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下,用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從里拿出一個白色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上面日期是二〇一三年三月一日,是明杳第一次遇見陳放,從那天起,這本日記就成了她整個青春最晦澀的秘密。
一頁頁翻開,清秀好看的筆跡寫滿少女不為人知的暗戀。
二〇一三年/三月/一日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二〇一三年/三月/四日
-高二九班,陳放
二〇一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恃才放曠的放
-杳杳鐘聲晚的杳
……
二〇一三年/四月/八日
-菊樂酸奶,他請的,很好喝
明杳翻開最新一頁,提筆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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