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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像那個人,所以,不管他怎麼過分,明逍才會都這麼乖?
白玉衡並不知自己在想著這些的時候目光有多陰鷙,也未查手上早已失了分寸,反覆地狠狠揉躪著那瓣柔軟下唇,直到將它蹭得嫣紅到快要滴血。
而後無法自控地復又低頭含進口中,狠狠吮了一番。
明逍還是沒有抵抗、沒有推拒。
但也沒有迎合。
只是像個人偶一樣,乖乖站著,任他胡作非為。
直到白玉衡自己退開,才似是控訴地哽咽著:「白嗚(玉)衡,勒(你)被(別)愛(太)過分呃(了)!」
「過分?」白玉衡垂眸盯著那瓣被自己揉躪得悽慘的唇瓣,輕輕笑起來,看著竟有幾分病態,「你不是說你欠我的?你欠我這麼多,讓我親一親就過分了?」
他慢慢抬起眼來,將視線從明逍的唇瓣移上他的眼睛,「原本,我還想著,要是你肯讓我親一親,就足以抵了這筆人情債。但我變卦了。」
「逍逍,我要你欠著我的,拿什麼都還不清。」
明逍瞪了白玉衡一會兒,狠狠裹了一口腫脹的舌尖,裹出一大口血水,側頭朝一旁吐了,猩紅著眼怒道:「你發什麼神經!我現在也明明白白告訴你!白玉衡!你愛做什麼都是你的事!我才不會覺得欠你什麼!你就是為我死了,我都不會覺得欠你什麼!」
白玉衡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神色平靜地注視著明逍。
這叫剛剛炸起毛來的明逍有些慌,不由又縮回去幾分,回視著白玉衡的目光憤怒又忐忑。
白玉衡驀地笑起來,語氣溫柔。但說出的話卻叫明逍心都揪起來了。
「如果一定要我死才能換來你一句真心話,逍逍,我會的。」
明逍一直以為自己是招惹了一個死腦筋。
現在他才發現,他招惹的,好像是個瘋子。
「你有病。」
明逍丟下一句診斷,慌慌張張地轉身自己跳下山崖跑了。
白玉衡踉蹌一下,一直強撐著的一股氣跟著明逍的身影一併消失,脫力地跌坐在地。
呆坐了片刻,他垂下頭哼笑一聲,而後向後一倒,任自己自生自滅似地陷入皚皚白雪。
他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
明逍明明也喜歡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
他又笑自己,到底在發什麼瘋。明逍雖然嘴上不承認,可身體卻足夠誠實。哪怕剛才他再得寸進尺些,想來明逍也會乖乖受著。
可他想要的是明逍的身子嗎?
他當然想。
但只得到明逍的身子是不夠的。
遠遠不夠。
甚至會讓他更加發瘋,更加慾壑難填。
他要明逍心甘情願地親口承認喜歡他。
否則,內心的巨大空洞便永遠得不到填補。
白玉衡正琢磨著怎麼再逼一逼明逍,一道暗影突然落在身邊,擋去了天上的銀河與明月。但那一頭散落下來的如綢銀髮,卻比銀河與明月更為華彩照人。
白玉衡咧開唇笑起來,像個撒嬌的小孩兒,衝來人伸出右手。
他就知道明逍不會真的扔下自己不管。這不是十個數的時間都沒到,人就來了?
明逍沒好氣地瞪著賴在地上跟他撒嬌的人,掐死了心底的柔軟,沒去拉他伸出的右手,而是直接俯身揪住那無恥混蛋的後衣領把人拎起來,就這麼一路拎下山去,丟破爛似的把人往薛楚楚跟前一扔。
堂堂天機閣聖子(前)就這麼毫無形象可言地在地上翻滾一圈,滾到薛楚楚腳邊,而後無法抑制地,又咳出一口血來。
他想撐著自己站起來,至少坐起來,在吳天和明遙那兩個情敵面前維持一下臉面,可是沒能。
白玉衡伏在地上忍著五臟六腑的陣痛,苦笑著想,看來自己是真的把明逍惹毛了。
薛楚楚尖叫一聲,急忙俯身去扶白玉衡,同時沖一臉冰霜的明逍尖聲叫喊道:「明逍!你發什麼神經哪!」
明逍冷著臉徑直走去一邊,給又快凍僵的鳳不鳴暖身子。
鳳不鳴哆哆嗦嗦地小心問:「明公子,你跟白公子……?」
明逍沒好氣,「摔一下又死不了。」
鳳不鳴閉上嘴,安心享受明逍製造出的靈絲蠶蛹散出來的暖意,不再說話。
明逍說得沒錯,反正又死不了。那剩下的就只是小情侶吵架,不是他們外人能插嘴的事兒。
但是闔眸靜坐片刻,鳳不鳴重又睜開眼睛打量對面釋放靈息為他取暖的天魔。
明逍似有所感地睜開眼,與鳳不鳴對視少許,問:「鳳公子有話說?」
鳳不鳴輕輕柔柔地笑了一下,輕聲道:「我只是在想,正因為人生短暫,有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才更應該努力抓住,盡情享受。」
明逍看了鳳不鳴幾眼,說道:「但是,活著卻已經失去的人會很痛苦,不是嗎?」
鳳不鳴似乎所有觸動,沉默下來。
「話雖如此,」他又道,「『曾經得到』,總比『從未得到』要幸福一些吧。」
明逍遲疑一下,急道:「『從未得到』,自然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
「但是——」鳳不鳴像一個長輩一樣溫柔又慈祥地笑著,「你已經讓他得到過了,不是嗎?」
明逍如受重擊,垂下眼去不再說話,連掌心釋放出的靈絲也亂了,淡青色的蠶蛹絲絲縷縷地癱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