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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里除了一個攤子還擺著幾張桌椅供人休息，這時已經快坐滿了。有一對中年夫妻一直忙著招呼客人，想來應該是攤主了。
「就是個小攤子，」許朝陽等車上的人都下去了，才在常樂耳邊解釋道，「我們也去休息一下吧。」
「嗯。」常樂點點頭，同時伸手摸了摸腰上的荷包，確認銀子都在後，才跟許朝陽下了牛車。
一下牛車，許朝陽頓時感覺整個空氣都新鮮了不少，他伸了一個懶腰，拉著常樂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沒多久，攤主就拿著茶壺走過來招呼。
「兩位客官喝點茶水？」
許朝陽點點頭，把桌上的杯子往前推了推，又左右看看，見有些桌上還有一些小點心，便問道：「有什麼吃的沒？」
早上在家的時候他和常樂就吃了兩塊蛋糕，這一路上又搖晃了這麼久，還真有點餓了。
「有的有的，」攤主聽到要點心，連忙倒好茶水，笑道，「咱這兒有兩種，一種是豆沙餡兒的，一種是棗泥餡兒的，您看您要哪一種？」
許朝陽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常樂，「小樂想吃什麼口味的？」
「嗯……」常樂想了一下，什麼都沒想出來，「我都聽相公的。」
說完，就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許朝陽無奈一笑，又問攤主：「兩種在價位上有區別嗎？」
攤主搖頭道：「沒有，都一樣的。」
「那就各來一半吧，」許朝陽點點頭，「都嘗嘗。」
許朝陽還是覺得不能吃太飽，要留著肚子去府城。
「行，您稍等。」攤主說完轉身離開。
常樂看著攤主走遠，才用茶杯擋在嘴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許朝陽，「相公。」
許朝陽被常樂的表情逗笑，故意同樣小聲問道：「怎麼了？」
「我……我……相公，我想……」常樂緊張的滿臉通紅。
「想什麼？」許朝陽放下茶杯，難得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常樂咬咬唇，心中一橫，「我想如廁。」
說完他就在心裡呼出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他在牛車上的時候就想如廁，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更害怕他說了之後車夫真的停車讓他在野外解決。
所以就只能忍著閉上眼睛睡覺了，這會兒終於能休息一會兒，而且他剛才觀察了一下，棚子後面就有一個小茅廁，可他不敢一個人去，只能讓許朝陽帶他去了。
「如廁？」許朝陽抬頭尋找了一下，也看到後面的一個小格擋有人進出，不用想就知道是茅廁了，他站起身到常樂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那邊走去，「你怎麼不早說，這種事幹嘛要忍著啊。」
常樂撇撇嘴，還在不好意思，「人家是一個雙兒，這裡又這麼多人……」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許朝陽伸手攬著常樂的腰快步走到茅廁前，這會兒剛好有人出來，他想了想，在常樂耳邊小聲說道，「你進去，我在這裡給你看著。」
這個時代的廁所可沒有門鎖，常樂一個小雙兒確實不安全。
常樂點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沒一會兒，常樂紅著臉出來，啥也不說，只是低頭往前走。
「哎哎哎，等等，」許朝陽一把拉住常樂的胳膊，「我……我也想去，你……你等等我……」
不知為何，許朝陽被弄的也有點不好意了，快速說完後，不等常樂反應的跑進去。
「人有三急，正常生理需求，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許朝陽站在茅廁里揉了一把頭髮，「都怪常樂……」
等兩個人沉默的回到座位時就見攤主端著一碟小點心放在了桌上。
「那個……」許朝陽打破沉默，他從背簍里拿出濕巾，「我幫你擦擦手。」
常樂也不說話，乖乖的坐在那裡看著許朝陽幫他擦手，不知想到什麼，嘿嘿一笑，用擦乾淨的那隻手拿起一塊點心塞進許朝陽嘴裡。
許朝陽嘴角含笑的抬眼，一口把整塊點心咬進嘴裡，常樂抽回手，又拿起一塊餵許朝陽。
「不行了，噎人。」許朝陽擦乾淨手，捏住常樂的臉，「讓你相公喝口茶。」
這點心和蛋糕不一樣，吃的多了咽不下去，於是許朝陽左右擺著頭，想躲開常樂的手。
鬧了一會兒，兩人之前的小小尷尬已經沒有了，等吃完小點心，差不多已經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一直等在棚子外面的車夫開始喊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
話音剛落，許朝陽就看到和他們同車的幾人站起來往牛車的方向走去。
許朝陽和常樂故意慢走了幾步，還是坐在了牛車的最外沿。
由於中間歇過一次，剩下的路倒是好走了一點，其他幾個人也不睡了，又開始聊起來。
「我剛聽腳店的其他過路人說府城今年的社火是從京城請來的，」一位大娘滿臉興奮，「聽說還在某位王爺的大壽上舞過獅呢。」
「這有什麼，」另一位大嫂搖搖頭，「你忘了，前幾年不是還有個據說是給皇帝表演過的社火隊來府城嗎，最後不是發現是騙銀子的嗎。」
他們這座府城天高皇帝遠的，那年來了一個社火隊，號稱是給皇帝表演過的，在那個秋會上捲走了府城好幾百兩銀子，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人家皇帝從沒往皇宮裡面召過什麼社火隊，皇帝壓根兒就不愛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