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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兒說:「異怪摧毀了多少人類基地,你和我是見過的,你也要變成那樣的怪物嗎?」

  騰屈摟住瑜兒:「你放心,我不會變成怪物,既然可以等價交換,我會想辦法讓自己維持人類的理智和身體,又擁有強大的異能,這樣,就能夠在末世中好好保護你。」

  時間流逝,騰屈的異能在一次次的許願中,變得越來越強大。

  為此,他交換了很多東西。

  一開始,是一些他捕捉到的異怪,後來,是他費力搜集到的奇珍異寶,直到某天,他在井邊提了願望後,得到了井的拒絕。

  井說:「現在你提供的東西,已經遠遠不夠了,不足以讓我幫你實現願望了。」

  蘇荼在瑜兒的意識中,第一次聽見了井裡的聲音。

  那是一道極其低沉的男聲,空靈又邪性,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

  騰屈望著井問:「你需要什麼?」

  井中再次傳出聲音:「人類與生俱來的東西,情感。」

  騰屈想了想:「我交換親情。」

  「好。」

  騰屈將這件事告訴了瑜兒,瑜兒再次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在他看來,井的要求已經遠超他們想像,瑜兒說,他們可以把井的事告訴基地。

  他們現在居住的基地是個小基地,遇到這種末世中怪異的事,基地一般會上報給希望基地,作為人類基地的領導者,希望基地向來會幫助小基地處理各種麻煩事。

  騰屈拒絕了。

  「瑜兒,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口井,只能我們使用。」

  「井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能幫你實現願望,你交換的東西,全都莫名消失,這些難道還不夠明顯嗎?那不是井,是怪物,比異怪更可怕的怪物!」

  騰屈安撫道:「瑜兒,你別激動,你看,目前為止,我交換的東西,都只是一些身外之物和異怪,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本就不重要,而我得到的,卻是越來越強大的異能。」

  「親情呢?你的父母只是在你小時候和你走散了,萬一以後你找回他們了呢?你交換了親情,你知道你會失去什麼嗎?」

  瑜兒雙眼通紅,頭一次說話這麼大聲,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我知道,」騰屈說,「但他們已經失散十多年了,說實話在末世中,失聯這麼久,他們又只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很可能早就已經......」

  瑜兒不可置信地看著騰屈:「你的親情,已經被交換掉了。」

  騰屈沉默片刻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是兩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但騰屈沒說錯,他越來越強大了。

  他幫小基地解決了好幾次異怪潮入侵,保護了整個基地,因為這事,瑜兒又和騰屈和好了,他對騰屈說,只要騰屈一直站在人類這邊,覺醒異能其實是異怪還是異能者,區別不大。

  又過了一年後,騰屈帶著瑜兒離開了居住的小型人類基地,召集一群流落在外的人類,創建了一個新的人類基地。

  這期間,騰屈離開了基地,也就離開了井,他答應瑜兒,上次交換親情,是最後一次許願。

  然而作為異怪,騰屈是不可能完全保持人類理智的。

  他很快出問題了。

  騰屈傷害了基地中兩個人類,當他清醒過來時,只看見自己滿手的血和人類殘肢,以及嘴邊的碎肉。

  而兩個已經被啃食了一部分的人類,就在他眼前,臉上驚恐的表情定格。

  瑜兒趕來時,沉默片刻,開始收拾現場,將兩個人類殘留的身體帶走,好好埋葬。

  那之後,騰屈出問題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基地中人類頻頻消失,也引起了大家的恐慌,而瑜兒越來越沉默,每一次都會默默收拾好殘局。

  直到某天,瑜兒找到騰屈。

  「我們回去找那口井,你許願一切回到原來,不要異能了,也不要任何能力,只要你做回普通人。」

  騰屈坐在桌邊,埋著頭雙手抓著頭髮,聲音嘶啞。

  「回不去了,瑜兒,沒有異能,我們在末世寸步難行。」

  「可是曾經我們只是普通人時,明明也過得去,不是嗎?雖然辛苦一點,但起碼過得安心。」

  「回不去了,」騰屈抬起頭,滿眼紅血絲,臉色蒼白,「井,不見了。」

  瑜兒臉色變了:「你早就回去找過井?你又打算許什麼願?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會許願了嗎?」

  騰屈說:「剛失控的第二天,我就回去找井,想要回到原樣,我也不想的,瑜兒,我不想傷害任何同類。」

  瑜兒臉色變好了一點:「既然你有心想要變回去,我們就再好好找找,說不定井只是換了個地方。」

  騰屈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井的確再次出現了,某天深夜,出現在了騰屈眼前。

  騰屈正在房子外抽菸,盯著月亮時,井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耳邊。

  「好久不見。」

  騰屈猛地低頭,一口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腳邊。

  騰屈把煙一丟,立刻扒住井邊:「我要許願。」

  井中似乎傳來了一陣輕笑聲,接著,井說:「好。」

  騰屈對著井半蹲下,沒有像以往一樣跪著,他低著頭朝著井裡許願。

  「我要永遠保持人類的理智,不會失去意識陷入異怪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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