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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西爾羅還真有些不明白。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只是單純的回報,畢竟這一次任務確實是他幫忙完成的。
可是一直以來的經驗和夢中的情景告訴他,他根本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善意,人人都會因為他額頭上的這塊印記而憎惡他。
只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一點而已。
就在西爾羅思索的時候,他聽到了琅滅的叫聲,他看著小狼崽興奮的樣子,他心頭的那些複雜的心緒和無端的揣測在這一刻變得淡了一些,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
其實他並不用費力去糾結這個,他們的看法,他也早就不關心了,只要琅滅喜歡就好。
而這時琅滅忽然發現自己的小爪子被什麼勾著了,他疑惑地低下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小爪爪尖不知什麼時候把枕頭上的紗線拉出了一條絲!
這可怎麼辦?
琅滅趕緊趁著西爾羅不注意,又將小絲線重新埋了回去。
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琅滅滿意地收回小爪子,並且仔細端詳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爪子不知何時從肉墊里長出了指甲,不過是可以收回去的!
學會了怎麼控制自己的小爪子之後,這時琅滅又看到了熟悉的「奶瓶」。
「嗷嗚~」怎麼到了這裡,還是牛奶!
琅滅不滿地小聲抱怨道。
但這一切卻無濟於事,在抗議無果的情況下,琅滅也只好乖乖地抱著「奶瓶」喝完,在輕輕打了一個奶嗝之後,琅滅滿意地咂咂嘴巴,其實牛奶也挺好喝的。
接下來,西爾羅將琅滅重新又裝回口袋,準備去一樓用餐。
其實剛才他們到了這裡之後,森哈比分配好房間,讓眾人收拾一下就下樓用餐,因為一樓就是吃飯的地方。
在這樣的小鎮,只有這麼一家唯一的旅店,旅店老闆也包攬了一切,包括用餐,但這實際上,說是餐館,不如說是酒館來的恰當。
因為剛才西爾羅只粗略一瞥,就看到底樓每一張方桌上幾乎都擺放著酒,一些人在火爐附近圍坐著猜拳,輸的人喝一大杯麥酒,一些人則一邊大吃著碎肉派一邊大飲著黑啤酒,還有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談著什麼買賣,至於他們也是要喝酒的。
西爾羅對於酒的興趣並不大,雖然他現在的年齡已經到了可以飲酒的年紀,不過那東西沒有什麼好喝的,而且沒有什麼用。
西爾羅僅憑夢中自己飲酒的反應來看。
下了樓的時候,有不少人都抬起了頭。
在萊恩鎮,經常有這樣的劍士團經過,一般來說有的時候也可以看到魔法師的身影。
不過像這樣三級的劍士團敢出入絕望深淵還是比較少見的,當然更少見的是,他們雖然風塵僕僕,卻沒有一點損傷。
這是怎樣的實力啊?
每個人都在心頭驚嘆,但同時他們心頭也清楚,這一定和魔法師的實力有關。
所以當西爾羅從樓梯上走下的時候,不少人多看了他幾眼。
看到西爾羅後,森哈比親自站起來迎接,並且親切地笑著說道:「魔法師閣下,剛才見您久久沒有下來,我們就先用餐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您看,您需要吃點什麼?」
西爾羅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這一點,他看了看已經脫色地看不清字樣,上面還有一些污漬和油點的菜單,微微皺起了眉,並不想伸出手接過。
森哈比卻好像提前知曉一樣,介紹起裡面的招牌,當然實際上也只是各種肉派、燻肉還有一些小菜和飲料。
不過在這樣的小鎮已經算豐富了。
隨意地點了一樣之後,西爾羅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著等待,他並不打算在眾人的面前用餐。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的一個酒桌上正在大聲地談笑著。
「你聽說了嗎?最近道林家族那個私生子失蹤了!」
這句話立刻引得旁邊的人發出了疑問:
「你是說,那個被流放到鄉下的?」
聽到這裡,西爾羅的唇角有些發白了。
雖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早已經眾所皆知,但在這樣的場合下聽到的時候,他仍然難以釋懷。
不過西爾羅感受到胸口的那處煨熱,神色很快就沉靜下來,他繼續不動聲色地聽下去。
「是啊,還能有誰呢?聽說他長得很醜,一出生的時候就害死了母親,就連女僕看他一眼都會被嚇哭。」
為了避免「惡魔之子」這樣的名聲口口相傳,道林家族更願意選擇這樣的藉口。
緊接著,那個男子繼續道:「幾天前,據說他消失不見了,而且還偷走了許多東西,將苦心照顧他的老管家也打了一頓,如今道林家族得知這件事後,也自認倒霉呢!」
聽到這裡,西爾羅心頭冷笑,再怎麼說,就算他真的是私生子,在被流放到所屬的封地後,即使再小,只是一個城堡,但他也有裡面東西的所有權。
況且他帶走的這些都是他這些年他可以從帳上所支取的錢,之前,那位「苦心照顧」他的老管家可是一分都沒有給他。
至於打他嘛,西爾羅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臨走前教訓了對方,但那又如何呢?
這樣的僕人,難道不該教訓嗎?
這時西爾羅也很快明白,應該是公爵夫人傳播的流言,對方對他的忌恨他實在是再明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