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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已經放輕了動作,還是看到許衷被動靜驚醒,掀起眼皮,眼睛裡的流光一閃而過。

  「原來是你啊,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我家裡出現了一個田螺少年,比明叔請來的保姆還要能幹。」他低聲說,看著不太清醒,目光緩緩看向床頭柜上那碗升起白霧的粥,「這是我的……午餐嗎?」

  現在已經過了兩點,說是午餐也不那麼恰當,我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也有點餓了,就點點頭。

  「你吃了嗎?」他的聲音還是有點啞。

  我搖搖頭,看到許衷驚訝地挑起眉,立即點頭。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見我一臉擔心,就揮了揮手:「我感覺自己應該……快退燒了,不需要你餵我。」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本來要去拿碗的手。

  許衷帶著笑看了看我,他拿碗的手有點抖,但是還穩得住,這才放心地去廚房給自己也盛了碗粥。

  手機突然又亮了起來。

  我皺起眉,以為謝遠又給我發了消息,點開後才發現是陳渡。

  【陳渡】許衷知道許志國準備把許欽言從國外接回來這件事嗎?

  我想起許衷還沒有完全退燒的臉,說了實話。

  【我】還沒有

  【陳渡】你一定要記得跟他說

  【我】嗯

  我以為話題到此為止,誰知道陳渡又猶猶豫豫地發了條消息過來。

  【陳渡】謝遠沒跟你說什麼吧?

  【我】這是你們倆的事情

  陳渡就沒再給我發消息了,我站在廚房裡猶豫了一下,下個不停的雨水從窗戶的縫隙里滴滴答答地落了進來,天色還是陰沉沉的,看不到光。

  我把跟謝遠的聊天記錄轉發給陳渡了。

  他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做。

  【陳渡】?

  【陳渡】謝謝

  我關好了窗戶,確認呼呼作響的風被關在了外面後,匆匆忙忙地將碗裡的粥喝完,再走回房間裡。

  許衷正從藥板倒出了兩顆膠囊,看到我兩手空空地走進來,拍了拍身旁的床:「你要坐上來嗎?」

  我點點頭,許衷閉著眼,就著水把膠囊吞了下去。

  他的喉結微微移動,我坐在床沿上,就像十幾分鐘之前守著睡著的許衷那樣,看著他吃完了藥。

  「你坐過來一點。」

  我緩慢地眨眨眼,向他靠近。

  「你又要給我測體溫嗎?」

  我的臉一下紅了,我把溫度計塞進他衣服里的時候,他有感覺嗎?

  許衷挺喜歡看到我這個樣子,他清了清嗓子,把手縮進被子裡,把已經不那麼滾燙的熱水袋遞給我。

  我接了過去,碰到了他溫度已經降下去的手背。

  許衷靠在身後柔軟的枕頭上,我不在房間的時候,他打開了檯燈,燈泡發出昏黃的光線格外溫柔,襯得許衷還沒完全退燒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我不太清楚在他眼裡的我是不是同樣的樣子,任由他端詳著我。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他問我,「楊明陽跟你發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消息嗎?」

  我搖搖頭,比劃道:你先把病養好。

  許衷見我現在不肯說,也不催促,他看上去並不生氣,只是轉移了話題:「那你明天去柏林夜的時候,記得帶傘。」

  我就點了頭。

  第二天在我準備出門之前,許衷的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他依舊靠在床上,在我的注視下把膠囊吞了下去。

  「吃完藥了,」許衷朝我揮了揮手,他的臉色比以前好看多了,紅潮已經完全褪了下去,「早點回來。」

  我拉上了拉鏈,拿上了傘,鎖好門,徑直去了柏林夜。

  大概是因為下了雨,柏林夜裡難得沒有那麼多人,江肅洲坐在調酒台後面,無所事事地擺弄著面前的幾個杯子。

  「你來的這麼早?」我往他的方向走過去,他把杯子放好,對我說,「楊明陽讓我告訴你,你到柏林夜之後直接去二樓找他。」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二樓,他的辦公室。」江肅洲指了指身後,我知道從後台那邊的休息室往前走就能上二樓,但是我一直沒去過,也不清楚為什麼楊明陽要見我。

  他見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又補充道,「可能是跟你說漲工資的事情——昨天晚上,喬卉跟他吵了半天,說一個月四千太少了。」

  我想起喬卉的身份,她想必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許衷都說過現在柏林夜一個月的流水都夠不上楊明陽以前的零頭,更何況喬卉呢?

  我沒打算把這種事情也告訴江肅洲,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為房貸忙得團團轉,按照他說的上了二樓。

  房門是虛掩著的,我站在門口,從縫隙往裡面看,也只看得到昏暗的燈光。

  我敲了敲門。

  「門內關,」楊明陽的聲音響了起來,有點疲憊,「直接進來吧。」

  我推開門,楊明陽坐在辦公桌後面發呆,他的影子被光照在沒完全拉上窗簾的落地窗上,我能從玻璃上看清更遠一點的高架上亮成一條線的車燈,明亮得晃眼。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言簡意賅:「坐。」

  我關上了門,收回了看向落地窗外的目光,坐在了椅子上。

  楊明陽的辦公桌很乾淨,只有一台沒開機的電腦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他見我坐了下來,才開口說:「你今天不用去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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