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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啊,再睡會。」鄒良不滿地央求。
「滾蛋,還去不去玩了。」宋迎春推開他,翻身下床。
鄒良當然沒忘記今天要去古鎮,但他並不積極,如果不出去,就這麼跟宋迎春在宿舍呆一天,他也是很願意的。
宋迎春穿上外套長褲,很快洗漱完,踩著拖鞋出去了。鄒良躺在床上翻看手機,習慣性地檢查郵箱和工作群,還好都挺安靜。宋迎春的宿舍跟大學寢室布局差不多,雖然老舊,但是面積更大些。
鄒良起床,懶散地走到衛生間,叼起牙刷刷牙。宋迎春推門回來,手裡領著油條包子和兩杯豆漿。他把早餐放到一邊,開始收拾房間。
確實餓了,鄒良戳開豆漿大口地喝,他靠在椅子上催宋迎春:「先吃啊,不能待會再弄麼。」
宋迎春拎著拖把往衛生間走:「就這麼大點地方,馬上就好。」
宋迎春確實沒花太多時間,活也就是那些,拖地,收垃圾,理床鋪。可是幹完後,整個宿舍都明朗起來,恰到好處的整潔。鄒良站到窗前,樓下的石榴和丁香開的正好,五月的暖風裹挾著活潑的草木氣迎面吹過來。
今天天氣真好,今天他身邊還有迎春。
宋迎春從儲物櫃裡拿出背包,裝了兩瓶水和幾包零食,彎腰換鞋子。扭頭,瞥見鄒良站在窗前正在看他。
「走啊。」他催促道。
鄒良揚起嘴角,手機塞進衣兜里:「好。」
宋迎春不想打車,鄒良就和他一起坐公交。換乘三班公交後,車停景點大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矗立著高大的石雕牌坊,別陽古鎮。
申市也有古鎮,鄒良大學期間玩了個遍。出去多了便覺得旅遊景點都差不多,賣差不多的紀念品,吃味道一樣的澱粉腸和臭豆腐。
「你之前來過嗎?」鄒良問他。
宋迎春拿出礦泉水,重新背好書包:「來過,剛上班的時候跟同事一起。」
青磚石道,白牆灰瓦,狹長的巷道里,鄒良和宋迎春並肩走著。早上還燦爛的太陽,剛到了中午藏到烏青的雲層後頭,收斂光亮,讓老舊的建築更顯暗淡。
空氣發悶,鄒良走的發熱脫下外套,宋迎春指指前方:「那邊有個人工湖,我們去那邊坐一會。」
走出巷子,迎面而來的風夾雜水汽,涼快不少。鄒良坐在湖畔的石凳上,聽宋迎春講話。
「南市沒什么小溪或者小河,我同事說這個湖是人工挖出來的。」
「還沒泉靈溪好看。」宋迎春盯著湖面。
鄒良輕笑:「確實。」
天更暗了些,湖邊的碼頭上,停靠著很多動物造型的小船。宋迎春來了興致,問鄒良要不要坐坐玩。
江州縣有個老公園,裡面有花鳥市場和套圈地攤,一條小河橫穿公園,宋玉玲小時最喜歡去公園坐船。
鄒良點頭,跟著宋迎春走到碼頭。電動船已經租完了,剩下的船需要腳踏,價格也更便宜。宋迎春選了一艘天鵝造型的,剛買好票,軟綿綿的雨絲就隨風飄下。
宋迎春猶豫著:「還坐嗎?」
鄒良反倒笑的更歡:」來啊。"
天鵝船慢悠悠地往湖心駛去,雨大了些,敲打在船頂上,沉悶急促的聲響,青白的湖面被雨滴砸出細密的漣漪,湖畔兩旁的水杉站在雨幕中,高大偉岸,綠意濃濃。
鄒良哼起歌,哼著哼著歌詞逐漸清晰。
「Near,far,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
宋迎春知道這首歌,《鐵達尼號》的主題曲,鄒良唱的真好,輕輕的,漫不經心又柔軟動情。
不斷有船往回走,只有天鵝船在逆行。到了湖心停下,船槳聲、歌聲同時停下,湖面上孤零零的只剩他們,被淅淅瀝瀝的雨滴包裹。鄒良的位置迎風,宋迎春看著他被打濕的衣服有些著急。
「差不多了,回去了。」
鄒良毫不在意:「不著急。」
他用一種孩子般乾淨的眼神看著宋迎春:「迎春,我好想接吻啊。」
雨水像是落進宋迎春的心裡,讓他變得潮濕、溫潤。吻就好了,為什麼非要說出來?宋迎春不擅長應對這樣的調情。
他沒有開口,眼中都是默許。鄒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摩挲他的頜骨,在落雨的湖心上,白色的天鵝船里,給了宋迎春一個溫柔極致的吻。小船因為鄒良的動作輕輕搖晃,他輕輕吻住,緩緩鬆開,宋迎春嘗到了鄒良唇上新鮮的雨水味道。
鄒良鬆開他:「我們回去吧。」
酒店就在古鎮附近,撐傘逛了一下午,兩個人都有些累了。吃完飯他們直奔酒店,鄒良推門插卡,錯愕地站在門口沒進去。滿屋子粉紅的裝飾,鳥籠造型的大床,暗示性滿滿的擺件。
鄒良尷尬地解釋:「海報不是這樣的。」他轉身要走:「我去樓下換一間。」
宋迎春攔住他:「算了,就睡一覺不礙事。」
宋迎春洗澡的空檔,鄒良在套房裡溜達,逐漸適應了這些浮誇的裝修,床頭柜上貼著粉紅的心形海報,英文字母印刷得極其挑逗:「secret」。鄒良好奇的打開,心跳加速幾秒後,饒有興致地笑了出來。
宋迎春帶著水汽從浴室出來,浴袍帶子系得規整,頭髮濕漉漉的。他抓起柜子上的純淨水灌下幾口,突兀的喉結生動地滾了滾,一天的疲憊仿佛就此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