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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
陳瞿西撐著傘走過去,將手裡的鮮花饅頭遞給他。
原本站在屋檐下的池柘也朝他走了一步,進了傘的範圍內。
池柘可能是真的餓了,沒有挑剔,打開塑膠袋咬了一口饅頭,反覆咀嚼,終於將那一口咽下去,皺著眉問道:「這跟饅頭有什麼區別?」
「我覺得沒有區別,不過都來了總要嘗一嘗當地特色。」陳瞿西撐著傘,兩人緩慢行走在破落的街道上。
偶爾車輛飛馳,濺出泥水。
兩人絕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好似相安無事,還能做到普通交談。
池柘打了個哈欠,生理性淚水從眼尾滑落下來。
不用問,陳瞿西都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沒睡,池柘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十分能夠糟踐自己的身體。
「你訂酒店了嗎?」
「沒有。我明天上午昆明回去的飛機,夜裡就得走。」
陳瞿西懷疑自己幻聽了,一時間分辨不出池柘是真話還是開玩笑。
「那你過來……」
「我就是來買塊翡翠的。」池柘側過頭,好笑地望著他,「廖仲宇明天生日,晚上有一場晚宴,來給他買塊破石頭敬個孝。」
此時池柘在陳瞿西面前一點都不避諱這個名字。
百度百科上廖仲宇的出生日期大概是真的,就在明天。
「廖仲宇是你……」
「他是我血緣關係上的父親。」當事人之一承認。
網上那個猜測得到本人的承認,陳瞿西有在網上搜索過廖仲與的照片,二人在某些地方神似,至於網上那個包養傳聞他沒信。
是否是私生子那是池柘自己的事情,陳瞿西不會去多嘴問。
現在只要跟池柘沾邊的在網上必然是腥風血雨,可任憑這群網友怎麼鬧騰,有關於池柘母親的事情沒有被泄露出一丁半點,仿佛有人在刻意壓著。
陳瞿西帶池柘回到自己住的酒店休息。
池柘進了屋什麼都沒說,直接掀開被子倒床就睡。
陳瞿西沒有管他,坐在桌邊打開電腦編輯視頻的文案,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文檔依舊是一片空白。
轉過身,看向床上拱起一塊的地方。
關於他撥出去的那通電話談不上後不後悔。
陳瞿西就是突然很想見池柘一面。
如果他不來,自己就會去見他,沒有什麼意義的見一面,而這一面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見到了,似乎心中那塊缺陷的地方終於再停止陷落。
他們以潦草的試試的開始,然後匆匆結尾,導致讓陳瞿西不禁懷疑他們的那過程有意義嗎?
下午四點多,池柘醒來問有沒有吃的,他餓得胃難受,早上的那塊鮮花饅頭他就嚼了兩口沒動過。
池柘千里迢迢來此瞎折騰一趟,表面看似無非是因為陳瞿西的那通電話,在他眼裡,這就是陳瞿西的示弱,無論對錯,他先低的頭。
前段時間池柘大概明白他當初搞了那一出的原因。
和陳瞿西那次動手之後,池柘調頭又飛回內蒙,他本就是跟何紲請假,抽空回來兩天,本是想跟他算帳,勉強也算是一個驚喜。
他驚不驚喜不知道,不過對方倒是給自己一個好大的驚喜。
池柘向來自恃,但在陳瞿西面前不知彎過多少回腰,自認對他不錯,可惜對方就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他重新回到劇組,周身氣壓極低,脾氣極差,顯而易見一點就爆,誰都不知道他回去一趟碰到什麼事,走之前雖然也是整天臭著一張臉,但他這次回來連井柳都不會輕易跟他搭話。
偶然,劇組當天拍攝結束,眾人提議要一塊去吃羊肉火鍋,拍攝地點離市區遠,最後他們就在當地居民家裡吃的,烏泱泱的一伙人圍著一口大鍋。池柘頓時沒有食慾,井柳那天正好沒去湊熱鬧,抱個手機蹲在外面的雪坑中。
兩人迎面隨意聊了幾句,井編劇發揮她強大編劇能力,靠腦補將事情大概率還原個三四分,不過她沒明說,只道:「咱小西多好一個人,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直接說我人不行就好了。」
「……」井柳無語,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好,難不成非要我點明。
她轉而嘴裡嚷嚷著,哎呀,好久沒跟小西聯繫了,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近況吧。
池柘說你愛打就打,然後往別處走去。
不過井柳注意到池柘走了沒兩步就停下,不知在做什麼,她乾脆就開了外放。
陳瞿西從來都不是真傻,只是懶得計較,他聽出了井柳的試探,但沒有任何反應。
井柳再抬頭,就剩下池柘漸行漸遠的背影,走向雪景深處。
……
她覺得造孽,不禁懷疑當初的自己是否給這二人遞錯了台本,所以現在要在她面前演一出情深?
後期劇組裡就沒池柘什麼事了。
池柘從劇組出來後直接回家,和他走前相比,家裡多出幾個快遞大箱子,物業管家告訴他是一個多月前送來的,他面無表情地將幾個箱子拆了後,裡面的東西別無二致,全是他之前留在陳瞿西家裡的。
他冷笑,站起身,氣不打一處來,往上踹了一腳。
挨的最近那個箱子遭殃,裡面的東西噼里啪啦往外掉。池柘眼見心煩,邁出一步,踩上一個東西,挪開腳,是個黃色信封,裡面東西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