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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池柘的那個對象?」
話問的不太客氣。
「嗯,你好,陳瞿西。」
「我姓蔣,家裡排行老三,你叫我蔣三就行了。」
「你要洗照片的話是在樓上左手邊的第二個房間,我帶你過去。」
「好的,謝謝。」
暗房裡有不少其他洗過的照片,光線昏暗,陳瞿西也不太能看的清楚。
他在蔣三指的那個乾淨的操作台前停下,剩下的蔣三就沒在管,轉身離開。
這些膠片浸泡過藥水還要取出,晾乾一夜,乾燥上光後照片才算是徹底洗好。
所以他明天還要過來一趟。
陳瞿西下樓離開時蔣三正在給人紋身。他之前大概猜出樓下這是個紋身店,因為除去沙發,還有其他的一些擺設,一個能躺下一人的小床,至於旁邊的柜子上也是各種小物件以及染料。
蔣三過於專注,陳瞿西沒有打擾,先行離開。
第二天早上陳瞿西來時蔣三不在,那個前台的小男生照舊在打著瞌睡。
這次陳瞿西沒有吵醒他,放輕步伐走到樓上。
他昨日的照片已經洗好了。
一張一張取下,不過暗房裡的光線讓他看不出照片的影像。
陳瞿西走出暗房,一張張地翻動著。
嘖。
他還以為池柘的技術有多很好,拍出來的照片多數曝光過度,有的乾脆就是洗不出來。
廢片居多。
到是他當初在車裡給池柘抓拍的那一張,馴鹿的虛影,橫亘的車框,池柘的笑臉……
陳瞿西靠在二樓走廊的欄杆,低頭,從這個角度能將樓下一半的風景,那張沙發半隱半現。
樓下有人。
第45章 嚴絲合縫
健談聲傳到二樓鏤空的走廊。
「昨天池柘的人還來我這了。」不知道蔣三什麼時候下樓的,這是他的聲音。
池柘的人……陳瞿西聽出他說的是自己。
「來你這裡幹嘛?」這個聲音也很耳熟,似乎在哪聽過,但陳瞿西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他還挺好奇池柘的這群朋友是怎麼看他的,往欄杆邊走了兩步,靠著牆壁,掩去自己的身影。
「來幫池柘洗照片,長得的確,嘶,是池柘好的那一口。你說池柘這次不會是認真了吧?這個時間的確挺久的,聽說上半年不就攪和在一起?」
「呵呵。」
另一個人說話腔調讓陳瞿西想起這是那個金毛。蔣三是池柘的朋友,和羅和夏同樣認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羅和夏今天過來給他耳後根的小紋身補顏色。
「你見過池柘認真?笑話,不過就是沒睡到,心痒痒,把人睡到手了他轉身就能踹了,他一直不就是這個德行?當初不還有人鬧到我們的面前了。」
「哈。」蔣三不知道想起啥笑了兩聲,轉而又道:「連睡沒睡這種事池柘都跟你講嗎?」
語氣變得下流。
陳瞿西捏緊手中的照片,他目光一直停在空中,似乎沒有一個實質的聚焦點。
羅和夏抬頭瞄到二樓牆後露出的白色衣角,冷笑一聲。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池柘不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嶄新的照片多出了幾道不該有的摺痕,陳瞿西漸漸鬆開手,將這些照片放進信封里。
樓下的交談聲還在繼續。
「……」
「那他家什麼情況?池柘到底是從哪認識的這號人?」
「他爸有個酒廠,還是因為從後老婆那弄的,他是要學他老子,從池柘那撈點東西也很正常。」
竟然連他父母是做什麼的都打探到。
「所以除了長得還行就是一無是處嘍?」蔣三問道,「看來池柘這麼多年審美都沒怎麼變啊。」
陳瞿西將信封口慢慢合上,嚴絲合縫。
繼續聽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但就這樣走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他突然無聲地笑起來,心裡默默誇了一句,自己是真的牛逼啊,竟然沒衝下去動手。
前台的那個男生不發一言,低頭默默玩手機。
雖然他今早還是在打瞌睡,但是陳瞿西來的時候他有意識,有所察覺,所以在蔣三下樓的時候他還特意說了一聲。而這位羅少爺當時也來了,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現在說的這些話就是故意讓二樓的那個人聽到。
羅和夏耳後根紋身的顏色上完之後便離去,沒多久,陳瞿西從樓上下來。
蔣三坐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其實他剛編排完此人一堆壞話,還讓他聽見,不心虛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面色不顯,頗為淡定。
「照片我取走了。」
「啊,行,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台的男生忍不住扶額,覺得自己老闆的演技著實低劣。
「八點多。」
「那還挺早。」
「還行,我先走了。」
「好,等池柘回來,有空一起吃個飯。」
陳瞿西應了一聲沒說好或不好。
等到門關的聲響,蔣三站起身罵了一句「操」,他昨天就不該手賤,在群里發了一張偷拍陳瞿西的照片。
沒多久,羅和夏就找上了他。
羅家的這位小少爺一直對池柘這個私生子有意思,這是圈裡人心知肚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