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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陳瞿西僅有的困意都消失殆盡。

  這根本不是什麼喘息聲,而是池柘壓抑的某種聲音。

  陳瞿西煩悶無比,血液倒灌似的,全身開始燥熱。

  大學宿舍里偶爾能撞見到室友做著這種事,都是男人大哥不說二哥,他一般就當作不知道,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絲毫沒有影響。

  他皮膚白,而且只要一熱,臉就容易紅。

  陳瞿西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的全身都麻了,他怕自己稍微動一下,讓池柘察覺到他壓根沒有睡著。

  「呼……」

  池柘長吁的呼氣聲。

  空氣漸漸瀰漫著的精\\液的味道。

  衣服的摩擦音,紙抽一張接著一張,池柘好像還從床上坐了起來,悉悉索索的小噪音一直在陳瞿西的耳邊環繞。

  以陳瞿西的脾氣,應該一腳把他踹下去,什麼玩意兒敢在老子的床上打飛機。

  陳瞿西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把池柘給捅死了,欠著他了,所以現在得供著這位大爺。

  倘若現在突然開口,池柘尷不尷尬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不自在,就該在他擼的時候叫一聲,被嚇萎了也是活該。

  池柘的呼吸聲漸漸平復,他一直喘著氣嘴應該微微張著,紅唇此時應該閉上。

  這位大爺總算沒有再有多餘的動作,開始乖乖睡覺。

  陳瞿西知道知道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微微隆起,血氣方剛的年紀他不覺得他起來有什麼不對的,

  他心裡剛剛才鄙夷過池柘,現下斷然不可能將手伸進褲襠打自己的臉,只能等它慢慢下去。

  早上陳瞿西是被池柘下床的動作吵醒的,他昨天半夜翻來覆去折騰許久都沒睡著,到後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睡眠依舊很淺,反倒池柘神清氣爽。

  陳瞿西左右來回翻了幾個身,一閉眼就想起他剛剛看見池柘下炕穿的褲衩也是他的。

  總歸睡不著,從床上爬起來。

  這場雨終於停了,天空放晴,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天與地之間的距離好似又變得近了些。

  不是周末,但陳母和李叔今日都在家裡,鋤頭和鐵鍬耷拉地放在門口。

  陳瞿西端著碗粥在院子裡喝著,餘光里是蹲在豬圈旁的池柘,抬眼將目光落在陳母身上,「過會是要去田裡嗎?」

  「是啊,苞米和大豆該種了。」

  「我過會跟你們一塊去。」

  黑土地肥沃,這個時節用來種苞米、大豆再好不過。陳母家裡有幾畝地,一年一收的耕作周期,此時是開端。

  正午時分,日頭頑劣,池柘站在田埂上,草原上的草在這場雨後會長成怎樣的趨勢池柘並不了解,但他突然了解陳瞿西為什麼一定要雨後再走。這個家裡只有陳母和李叔兩個勞動力,這幾畝地要耗費的勞動力不小。

  池柘望著正在用鐵鍬挖坑的男人白色的短袖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汗珠從他堅實的臂膀落下,飛粗的褲腳捲起,鞋上沾滿泥土。

  他搖搖頭,心裡覺得這個人沒救了。

  這片土地於陳瞿西而言,始終有著特殊的含義。

  「看我幹啥?」陳瞿西一抬頭就發現池柘正盯著他。

  池柘朝他擺擺手,罵道:「傻逼。」

  陳瞿西一隻手鬆開鐵鍬,豎了根中指。

  這星期的周五,李曉宇和她的爺爺奶奶三人的身影再次出現陳瞿西看到他們並不意外,畢竟對方對他還住在這心裡頗有微詞。他們想要倚老賣老,又要面子,所以不可能將話說的太白敢著陳瞿西走。

  陳瞿西二十多歲的年紀一些事看得很明白,他待久了只會討人嫌。也知道李家老一輩的人對於他媽二婚的事格外介意,所以在陳瞿西的學生時代,僅僅見過他媽幾面。這是陳瞿西父母兩人離婚之後,他第一次和自己媽媽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這麼長的時間。

  人這一生人和某些人見面的次數是有一個特定的數值,見一次數值便會減少一次。

  但陳瞿西不知道他能再見到陳母幾面,或許是個位數,又或許是最後一面。

  就像他來扎蘭屯之前想像不到歲月讓他兒時記憶里那個乾脆爽利的美人母親換了一個人。

  陳母年輕時是個大美人,所以哪怕離婚了,依舊有一群男人趨之若鶩。陳瞿西對年輕時的李叔記憶已然模糊,但記得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長相,斷不像是他老爹有一副英俊的皮囊,陳瞿西的長相得益於二人好基因。

  相比之下李叔就太過普通,那是陳母經歷過一次婚姻失敗之後得出的結論,男人還是要老實一點的好,光好看什麼用都不頂,心眼子多,而且還玩的花。

  陳瞿西那時年齡小,光記事起,只有兩人源源不斷的吵架。陳母說他爹跟女同事交往沒有安全距離,他爹覺得他媽對自己一點信任都沒有。

  這場婚姻走下去是寸步難行,兩人最後不知道打成什麼共識爽快地一拍兩散。

  他老爹當年到底有沒有出軌陳瞿西並不清楚,已然無從考證。但是他在與陳母離,迅速又找到了第二春,絲毫沒有因為一段婚姻的失敗而萎靡不振。

  說難聽點都能算的上是無縫銜接,很快,陳瞿西的第一個妹妹出生,同父異母,比他小五歲,而他就是那時搬進了他姑姑家中,約莫過了兩年多,賀一一出生。

  不算半生,陳瞿西知道自己算是沒啥親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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