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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格想了一會,又笑:「我有主人。」
蘇延枝沉默了。
那個新人小姑娘問:「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尼格咧嘴一笑,沒回答這個問題,站起身:「既然大家都塗好了,我們現在就上樓吃飯吧。」
他走在前面:「今天的晚餐太豐盛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食物!」
蘇延枝以為那只是說辭,沒想到了餐廳一看,餐桌上果然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餐點,烤雞的香氣混著葡萄酒的香味,他本來還沒什麼感覺,但在聞到這味道的瞬間,他甚至聽到了肚子叫的聲音。
……這可不秒。蘇延枝回想起十個小黑人的歌謠,沉默地把皮帶收到了最後一個扣。
撩衣服的動作被身後一個妹子看到,她愣了愣,眼裡流露出艷羨:「你腰好細啊。」
「……謝謝。」蘇延枝哭笑不得地放下了衣服。
他們依次入席,尼格給每個人倒入醒好的紅酒,坐回座位雙手合十禱告一番,然後道:「大家吃吧,吃完好分鑰匙。」
聞到香味就餓的不止蘇延枝一人,尼格話音剛落,大家就動起了筷子,兩個新人小姑娘似乎還沒從意外死亡又重生的變化中回過神,握著刀叉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始吃。
尼格看了她倆一眼,突然道:「要吃快一點哦,鑰匙只有九把,十個人可不夠分哪。」
他說著,把手邊盤子上的紅絲絨揭開,上面擺著九把鑰匙。
尼格把其中一把揣進兜里,念叨著:「不夠分啊,要吃快一點哦。」
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均勻擺放著數量驚人的食物,本來大家吃得還算平靜,但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都開始狼吞虎咽,生怕自己落後頭。
蘇延枝也擺出一幅急躁地樣子,狠狠地切割著餐盤裡的牛排——
但他只是把牛排切成碎塊,一口都沒有動過。
偶爾有誰探究的目光掃過來,他就端起酒杯,順氣般抿一口。
一時間,餐桌上只剩了刀叉碰撞聲和吞咽聲,在蘇延枝把一塊完整的牛排全切成指甲蓋大小後,餐桌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兩下。
蘇延枝抬頭望去,坐在他斜對面的男人面色通紅,一手掐著自己的喉嚨,一手瘋狂拍打著桌面,擺放的餐具都在顫抖。他的嘴裡發出瀕死的嗬嗬聲,眼眶充血,整個人哆嗦著,一抽搐,倒在餐桌上。
嘭地一聲響,他就不動了。
這個事情實在來的太過突然,從他拍桌子到咽氣,也就掙扎了幾秒。
挨著他坐的新人妹子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男人充血紅腫的臉朝著她,她尖嚎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尼格扔下刀叉,跑過來伏在男人屍體上痛哭流涕,嘴裡嘰里呱啦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然後把他的屍體拖到隔壁屋子,回來後臉上已經看不出悲傷。
他把盤上的鑰匙分發給眾人:「現在鑰匙就夠了。大家晚上要早點睡覺哦!」
「…………」
眾人臉色一變,驟然反應過來,剛剛他催人吃快點,目的並非末位淘汰,而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噎死一個。
他們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喉嚨,莫名一陣反胃,把餐盤推遠了些。
蘇延枝沉默地叉起一塊牛排,放進了嘴裡。
這結果和他預料的並無不同,蘇延枝在心裡嘆了口氣。
【殺戮拼圖】的遊戲規則實在不友好,他自保都難,沒辦法在這裡當菩薩。
抵達不到兩小時,人就沒了一個,其他人的心裡滿是陰霾,拿了鑰匙很快離去。
最後只剩了蘇延枝和尼格,他坐在他對面,似乎想收拾,但礙於蘇延枝也不好動,笑道:「你看著瘦,還挺能吃啊。」
蘇延枝點頭:「我胃口的確好。」
尼格:「…………」
蘇延枝也沒準備跟他單獨呆,擦擦嘴,道了句謝後拿著鑰匙走了。
他根據上面的號牌找到房間,進去之後一開燈,眉毛就皺了起來。
剛剛在外面的時候,他看這棟樓就沒見到窗戶,還以為是角度問題,沒想到房間裡也這樣。
除去床邊一個橫豎不足三十公分的通風口,屋子裡沒有任何窗戶,整個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潮濕霉臭味。
而且陳設也簡單無比,只有一張單人床。
蘇延枝進浴室看了眼,好在洗漱用品是全的。
他簡單沖了個澡,躺床上拿出了《童謠大全》。
瑪麗肖的童謠頁已經描繪完整,瘋帽子拿著一頂十六道紅的禮帽,身後站著面色陰冷的瑪麗肖和手持斧頭的兔人。
而翻到《十個小黑人》,背面的繪圖依然是空著的,歌謠的背景很奇怪,一個逼仄的空間,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黑乎乎的「人」——這畫工實在難以恭維,一條一條的,晃眼一看,更像手指。
蘇延枝數了數,正好十個。
他把童謠又看了一遍。
十個小黑人出外用膳;
一個噎死還剩九個。
九個小黑人熬夜到很晚;
一個睡過頭還剩八個。
八個小黑人在到丹文遊玩;
一個說要留在那兒還剩七個。
七個小黑人在砍柴;
一個把自己砍成兩半還剩六個。
六個小黑人玩蜂窩;
一隻黃蜂叮住一個還剩五個。
五個小黑人進入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