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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延枝讓管家給他弄百科全書,管家還真的弄來了一套,厚度十分可觀。
他還想著要是小男孩晚上再來找他,就把這套書燒給對方,沒曾想一夜無夢,小男孩自始至終都沒來。
「他一定不怎麼愛學習。」蘇延枝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
容卡倚在門上,看著蘇延枝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模樣,竟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蘇延枝,我幾乎已經失去你了。
「怎麼了?」蘇延枝覺察到容卡的不對,狐疑地問。
容卡喉結動了動,聲音略有嘶啞:「沒怎麼,你抓緊點,去看看梁右之。」
說到梁右之……蘇延枝眉頭皺了皺,加快了動作。
幾人的房間都分列在一道走廊的兩邊,蘇延枝一推開門就看到彭宇和言妍圍在梁右之的房間外,正在往外哼哧哼哧地搬磚。
蘇延枝訝異地望著那堆體積可觀的磚塊:「這磚不是在樓下嗎?誰給搬上來了?」
「不知道。」彭宇沉聲道,「梁右之也叫不醒。」
蘇延枝不敢耽擱,趕緊上前跟著一起搬。
容卡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三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總算把門口的磚頭清理掉了,言妍身材嬌小動作靈活,最先踩著磚塊鑽了進去。
蘇延枝跟在她後面,聽見言妍嘖了一聲。
他抬頭看去,頭皮瞬間炸開。
入目一片猩紅,血跡從窗戶上蔓延而下,梁右之背靠著牆,半躺在地,整個腦袋都被拍碎了,像個沒烙開的餅一樣黏糊地貼在牆上,無數腦組織被擠壓出來,其間夾雜著不少白色——分不清是腦漿還是顱骨,又或者兼而有之。兩個眼珠已經錯位,一上一下,沉寂地對著門口。
空氣中還瀰漫著難以名狀的血腥味,蘇延枝被這灘人頭弄得一陣反胃,扶牆乾嘔。
容卡皺眉:「飯都沒吃你能吐出來什麼?快過去看看。」
蘇延枝:「不用了吧?救不活的。」
容卡:「…………」
眼見容卡臉色多雲轉雷暴,蘇延枝只能故作虛弱地扶著牆,慢慢朝人頭煎餅挪過去。
他在這邊矯情,言妍卻已經上了手,她手裡拿著根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棍子,戳了戳梁右之。
屍體本來就是癱軟著的,讓她這麼一戳直接往一側倒去,脖頸主動一扯,本就破碎不堪的人頭直接散了,連骨頭帶肉地往下掉。
……蘇延枝這回是真的吐了,胃酸嘔了一地。
他怕容卡罵他,邊嘔邊指著地上:「我這回真的吐了!」
容卡那表情恨不得上手給蘇延枝來個二次死亡。
「和昨晚那女孩的死法一樣。」言妍用棍子挑開梁右之後背的皮肉,又戳戳他的手腳,軟綿綿的,像麵條一樣被隨意擺弄,「脊椎和手骨腿骨都沒了。」
蘇延枝吐出來心裡好受不少,他擦著嘴起身,彭宇就問他:「蘇延枝,同樣是被選中的人,你知道他們遭遇什麼了嗎?」
蘇延枝對彭宇還算稍微有一點好感,隱晦地瞥了眼容卡,後者表情冷淡。
蘇延枝咬咬牙:「我不知道一不一樣,但是我遇到了一個——」
話音戛然而止,蘇延枝摸著自己的喉嚨,一臉愕然。
「看來是敏感詞彙。」言妍瞭然地挑挑眉,「是不是覺得想說的話說不了?」
蘇延枝僵硬遲緩地點頭:「為什麼?」
他原本想說自己遇到了小男孩,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喉嚨就像被誰掐住了,一絲聲音都不能發出。
容卡在一旁幽幽開口:「我說過,【殺戮拼圖】只許競爭,不許合作。系統會自動規避遊戲關鍵詞,你想說的詞彙涉及到了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不會讓你開口。」
蘇延枝我擦道還有這種操作:「那前天晚上我和葉舟說,怎麼沒事兒?」
言妍眼睛一亮:「你是怎麼說的?」
蘇延枝回憶著:「就是——」
「所以證明你說的沒用。」容卡卻突然打斷他,狀似無意地掃了言妍一眼,「沒用的話就不要說了,沒意義。」
蘇延枝哦了一聲。
言妍抿抿嘴,輕笑了一下。
彭宇似乎很是失望,但他也明白遊戲規則,嘆了口氣,率先出去了。
這地方沒什麼好呆的了,幾人依次出了門,容卡走得慢,蘇延枝為了將就他,也放緩了步速,兩人很快落在了最後面。
「你今天不要去工地。」容卡突然道,「一會兒自己編個藉口,留在莊園裡。」
蘇延枝問為啥啊。
容卡:「去工地能幹什麼,數柱子嗎?昨天才說了要會找線索,在工地呆了兩天都沒發現有用的,難道不該轉移注意力?」
蘇延枝唔了一聲:「你的意思,房子裡有線索?」
容卡面色淡漠:「這得看了才知道。」
蘇延枝進了餐廳,其他人基本都到齊了,只是大家臉色都不怎麼好,桌上的餐點也都沒怎麼動,估計都被梁右之的死狀弄得吃不下飯。
他這會兒倒是不覺得噁心了,用麵包夾了片火腿,對一旁的管家道:「我今天不去工地,可以吧。」
管家疑惑地問:「為什麼呢?工程需要您的幫助。」
蘇延枝:「…………」幫助什麼?貢獻脊椎骨嗎?
他深沉地說:「我要研讀《少兒百科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