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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日日夜夜,他每日都活在仇恨中,仿若他一出生便是為了報仇而活。
謝衿此刻很能理解蕭諳風的心裡,若此事換作是他,不一定有蕭諳風處理得好,想到這裡,他點頭輕聲道:「嗯,我知道。」
「衿衿。」蕭諳風捏捏謝衿的手忽然喚道。
「嗯?」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好,那你以後有事一定要和我說。」
「嗯。」
二人誤會解除便離開了竹林,等他們到了買素麵處,遠遠地就見林越淅朝他們跑過來,「好啊,我說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原來是去幽會了。」
「別貧。」謝衿斜睨了一眼林越淅道:「素麵好了嗎?」
「早好了,不僅好了,我還把你那碗給吃了。」林越淅說話間還打了個飽嗝,「誰讓你走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
謝衿看了一眼賣素麵處,方才的長隊已經消失,而賣面處已然掛上打烊的牌子。
「只好下次有機會再來咯。」林越淅順著謝衿的視線看過去,在看見那牌子時,林越淅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謝衿道。
謝衿倒也沒多想吃那素麵,只是他一早就未吃飯,方才又出了那事,此刻不由覺得肚子餓得慌。
「沒用早膳?」蕭諳風似有察覺,他輕聲問謝衿。
「嗯。」謝衿點了點頭。
蕭諳風聞言瞥了一眼林越淅,那眼神讓林越淅脊背瞬間一涼,仿佛他犯了什麼錯一般。
等林越淅反應過來之際,蕭諳風已經帶著謝衿往靈法寺外走去。
林越淅立馬追上去,一邊追一邊道:「我的錯我的錯,謝衿,我現在就去帶你吃好吃的。」
「用不著你。」謝衿眼神都沒給林越淅一個,徑直朝蕭諳風的馬車上走。
林越淅自知理虧,便沒攔人,一直到馬車從他跟前駛過他才對溫泗道:「我們回去吧。」
馬車上。
謝衿和蕭諳風並肩坐著,二人雙手十指緊扣,很是親密。
方才在靈法寺不太方便,此刻在馬車上謝衿便把自己在禪室里聽到的楚玉說的話全部告訴給了蕭諳風。
「她所圖何事?」謝衿問。
「為我父母和姑父報仇。」蕭諳風道。
謝衿聽了蕭諳風的回答側過頭道:「我總覺得不止這些。」
蕭諳風眸光一閃,他看向謝衿道:「為何這麼覺得?」
謝衿不想對蕭諳風有所隱瞞,便把前些日子看過前太子謀逆案卷宗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諳風沒想到謝衿竟看了卷宗,還是偷出來看的,他凝視著謝衿的眼睛道:「不怕嗎?」
謝衿:?
「若是被抓了怎麼辦?」
「我知你心中痛苦,所以想查清楚真相,至於被抓一事我並未想過。」謝衿看出了蕭諳風眼眸中的擔憂,他語氣鄭重道。
蕭諳風不由心中一動,他不知謝衿的心思竟如此細膩,如此為他著想。
他突然覺得壓在他身上多年的重擔似乎輕了許多,是謝衿給了他力量。
「衿衿,謝謝你。」蕭諳風注視著謝衿,眼中盛滿了柔情。
謝衿被蕭諳風盯得感覺自己要溺在那雙眼眸中,他臉頰微微一熱趕緊轉移話題道:「你可記得卷宗中提到的玉佩?」
「記得。」蕭諳風見謝衿一臉正色知道他應該是查出了什麼。
「那枚玉佩是當年北戎大王子戎恆送給楚玉的見面禮。」
蕭諳風聞言臉上滑過一絲詫異,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父親是被人誣陷的。
當他看到卷宗的一剎那,他便覺得那書信可能是別人偽造他的筆跡,後來讓人去查了,那書信果真是假,
可他卻怎麼也想不通那枚玉佩是從何而來。
如今聽謝衿這麼一說,他心中的猜測逐漸成了型。
「我之前想過那玉佩可能是楚玉無意中落在東宮,可既是無意落下,她又那般敬重前太子,那為何楚玉當初不出來作證,反而是仍由事態發生到不可逆轉的階段。」
謝衿見蕭諳風沒說話,他便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我父親是無辜的。」蕭諳風低聲道:「在東宮搜出來書信上的字雖然是他的筆跡,卻是別人偽造。」
「果真如此。」謝衿瞭然道,楚琮作為太子又受先帝寵愛,根本沒必要去起兵謀反,其中必然有蹊蹺。
謝衿沉默了一瞬又道:「那究竟是何人要誣陷他?」
謝衿問完這句話便和蕭諳風對視一眼,那一瞬間兩人心中都有了同一個答案。
空氣安靜了一會,最終還是謝衿打破了沉默,「楚墨,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蕭諳風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他沉聲道:「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謝衿雖不知道蕭諳風接下來具體會做些什麼,但他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反正現在楚玉不敢在輕易殺他,那便輪到他來反擊了。
馬車很快行駛到了京都府里的建西巷,謝衿和林越淅隨意找了家麵館吃了面。
等吃飽喝足後,蕭諳風說要帶謝衿去個地方,謝衿便跟著去了。
那地方在京都府的西郊,西郊人煙稀少,隔了很遠才零星出現幾座農舍。
車夫趕著馬到了一家農舍門口聽了下來,下了馬車的謝衿看著面前的農舍,有些不解為何蕭諳風要帶他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