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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復了一會,蕭諳風才從榻上下來朝外面走去。

  等蕭諳風到了外間,謝衿已經洗好了牙,他見蕭諳風出來,心中已沒了方才的羞澀,而是大方地招呼蕭諳風道:「楚墨,快來潔面洗牙。」

  蕭諳風很聽謝衿的話,他走上前去,很快便洗漱好。

  「少爺,我給您綰髮。」一旁的桃溪見時辰不早了便對謝衿道。

  謝衿應了一聲便坐到了銅鏡前,桃溪拿著木梳正要給謝衿梳頭,卻見蕭諳風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側,「我來吧。」

  謝衿透過銅鏡驚訝地看著手拿木梳的蕭諳風,他竟不知蕭諳風還會綰髮。

  直到蕭諳風拿起木梳給謝衿順著頭髮時,謝衿才收起驚訝的表情對桃溪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桃溪和巧冰出去後,屋裡只剩下謝衿和蕭諳風。

  謝衿端坐在銅鏡前,蕭諳風拿著木梳專注地給他順著發。

  十一月的天亮得晚,此刻雖過了卯時,外頭天還是黑得,是以屋裡點著燭燈,昏黃的燭光照著銅鏡前的兩人,頗有些歲月靜好之感。

  謝衿長發烏黑極順,很快,蕭諳風便綰出一個髮髻,他拿起桌上的白玉簪子別在謝衿的發間。

  謝衿透過銅鏡看著自己,蕭諳風綰的發雖然與桃溪平時綰的不一樣,謝衿卻覺得這樣子也是極好的。

  「沒想到楚墨綰頭髮綰得這麼好。」謝衿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讚嘆。

  「從前學過。」蕭諳風看著謝衿的髮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蕭諳風當初剛被楚玉帶回公主府的時候是沒有下人伺候的,所以綰髮洗衣這些小事都是他自己在做。

  五歲前蕭諳風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五歲後連個伺候的下人也沒有,可想而知蕭諳風小時候過得有多難。

  從前學過?

  謝衿也陷入回憶中,他記得書中並未描述蕭諳風的成長過程,謝衿一時間有些好奇,「何時學過?」

  「五歲那年。」蕭諳風嘴角輕啟,他頓了頓又道:「身邊無人侍候。」

  謝衿一怔,蕭諳風五歲時正好是前太子謀逆被殺,他被楚玉帶去長公主府那一年。

  楚玉那時剛失去愛子,又把蕭諳風接了回去,想必一開始對他並不好。

  想到這裡,謝衿心中不由一疼,他透過銅鏡靜靜地凝視著蕭諳風,心中陡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他忽得站起身繞到蕭諳風的身後把人往自己坐過的地方一推,待蕭諳風坐下後,他才開口道:「楚墨,我來為你綰髮。」

  謝衿拿起桌上的木梳,自信滿滿地順著蕭諳風的頭髮,而後折騰了好一會,才在蕭諳風的發頂綰了個勉強能看的髮髻。

  蕭諳風的額角由於髮髻有些鬆散落下幾根碎發,竟給他平添了一種不羈之感。

  謝衿看著銅鏡中的蕭諳風顯然察覺到了自己的手藝有問題,若不是還有蕭諳風的一張俊臉撐著,這髮型根本沒眼看。

  「我還是讓桃溪進來給你綰髮吧。」謝衿說話間就要拔下蕭諳風頭上的髮簪,可卻被蕭諳風擋住了,「不用,這樣很好。」

  於是,蕭諳風就頂著一頭略顯凌亂的頭髮,坐著謝衿的馬車去了智簡書院。

  智簡書院門口,盛環眼見著自家公子從謝衿的馬車上下來,他忙迎上前去,卻在觸及到蕭諳風的頭髮時愣了神。

  他好半晌沒說話,直到蕭諳風從他的眼前晃過,盛環才回過神恭敬地喊了一聲。

  不過,他總覺得公子有種特意要像他顯擺新髮髻的意思。

  想到這裡,盛環趕緊猛拍一下頭,他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此時,謝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盛環看見後竟驚訝地發現謝衿的髮髻也換了,這時,盛環才驚覺自家公子和謝少爺是不是互相為對方綰了發。

  畢竟謝衿頭頂的髮髻一看就是出自自家公子的手筆。

  謝衿和蕭諳風一同走向智啟院的課室,他們倆的到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林越淅。

  林越淅一見著謝衿就從座位上蹦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謝衿的面前,「咦,你們倆怎麼一起過來了?」

  「他昨晚留宿在我家。」謝衿沒有隱瞞,很是坦然地對蕭諳風說。

  林越淅原本還想揶揄一下謝衿,可他的表情太過正經,他倒不好再說些什麼。

  「我怎麼感覺你們倆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呢。」林越淅在謝衿和蕭諳風之間來回掃了好幾眼突然道。

  謝衿斜睨了林越淅一眼,並不打算理會他,正當他抬腳準備往座位上走去時,聽到了蕭諳風低沉的聲音,「嗯,衿衿為我束了發。」

  林越淅:「……」

  怎麼從裡面聽出了一絲炫耀?

  謝衿聞言神色一頓,他轉頭看向蕭諳風,只見對方一臉理所當然,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林越淅被一噎,還想再說些什麼,上堂鐘聲響起,他只能作罷,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

  謝衿在智啟院上了半個月的課,逐漸把之前落下的功課都補上了,他在課堂上逐漸發揮出了他的學霸屬性,每次課上都能很流暢地回答夫子提的問題。

  有時回答的問題還有非常獨特的見解,智啟院的夫子們都很喜歡這個從智成院考進來的學生。

  在謝衿一次被夫子夸問題回答好的時候,坐在他左後方的謝橋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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