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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淅,你這什麼態度?」程夫子看著林越淅的樣子,皺著眉頭大聲呵斥道。
上午在課室想要整治林越淅一番卻沒成功的程夫子此刻巴不得把事情鬧大。
程夫子此話一出,身邊突然圍上來一群學生,其中包括智成院那幫世家子弟,他們全都幸災樂禍地看著謝衿。
「酉時未到,擅自出書院者該當何罪?」程夫子冷聲道。
「當打二十大板。」人群中不知誰冒出一句話來。
林越淅一聽徹底炸了毛,「誰說的?」
說話間就要上前找那人理論,被程夫子呵斥住,「林越淅和謝衿擅出書院,罰你們倆去訓誡堂跪著,不滿三個時辰不准出來。」
擅出書院本不是大錯,遠沒有到打板子的地步,程夫子再怎麼想整治林越淅也得按規矩辦事。
訓誡堂內。
林越淅氣狠狠地朝蒲團上一跪,「這老頭就是故意的,從前我動不動就翻牆出去,他也沒說什麼。」
謝衿也朝蒲團上跪去,好在有東西墊著,不至於太難受。
「真是晦氣,要不是因為蕭諳風去告狀,我們倆也不至於受這個罪。」林越淅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要是讓我爹知道此事,我准吃不了兜著走。」
謝衿回想起方才陳朗在他耳邊說的話,他輕聲開口道:「不是諳風兄長。」
第11章 梁鶴軒
『等找著機會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一下石照』
林越淅住了嘴,他轉過頭看向謝衿,「那是誰?」
「石照。」謝衿吐出兩個字。
林越淅聞言啐了一聲,「這個狗雜碎,虧我之前那麼信任他,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他,他可倒好,盡想法子坑我。」
林越淅又喋喋不休地開始罵石照,罵了小半個時辰,才有些累地閉上了嘴。
謝衿此刻感覺膝蓋隱隱有些發疼,再有東西墊著,也架不住這麼跪。
「你怎麼了?」林越淅察覺到謝衿的異樣,他看了眼謝衿,發現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
此刻雖是夏日,但這訓誡堂陰陰森森的,不至於讓人流汗。
謝衿搖了搖頭,「我沒事。」
「其實不用跪得那麼實,你看我……」林越淅說著便趴著身子做起了示範。
他把膝蓋放平,整個身體只有膝蓋周圍的部分是落在蒲團上的,林越淅身子長,手腳都懸空放著,那模樣活像個王八。
「噗嗤。」謝衿被逗得一樂。
林越淅費勁吧啦地表演了一番,見謝衿終於笑了,他放下四肢道:「你不生氣了吧?」
「我生什麼氣?」謝衿疑惑。
「我連累了你。」林越淅有些不好意思。
謝衿望著林越淅有些泛紅的臉頰,實在不能理解他如此之快的情緒轉變。
早上還叫囂著要他好看,中午就帶著他去吃飯,現在還學王八逗他,翻臉堪比翻書,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別有用心。
不過,謝衿一點都不擔心,就憑林越淅那直得跟鋼筋一樣的腦子,也想不到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二人在訓誡堂跪了兩個時辰,饒是身子骨硬朗如林越淅也有些扛不住了,更別提細皮嫩肉的謝衿。
此刻已是酉時,是智簡書院下學的日子。
平日裡,書院一下學,眾學生便一窩蜂地涌到書院門口,坐上家中等候多時的馬車回家。
而今日下學,智成院的學生卻與往常不一樣,他們全都跑向了訓誡堂。
一炷香的時間,訓誡堂的門口便圍滿了人。
「越淅兄……」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閉目趴著的林越淅轉過頭看向門口。
跪著的謝衿也跟著轉頭看去,一瞬間收到了無數的白眼和鄙視。
仿佛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西璟,是不是謝衿坑害你?」方才出聲說話的人又道了一句,語氣中滿是不忿。
謝衿尋著聲看過去,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只是此刻他眉頭緊鎖,破壞了一張臉的美感。
謝衿沒見過此人,應該不是智成院的,看他不凡的氣質,估計是智啟院的學生。
「宇昂,謝衿沒有坑害我,是我連累了他。」林越淅表情滿是不耐,但在聽到那人的聲音後還是耐心地回答。
宇昂,不就是原書中未來那位聲名顯赫的首輔梁鶴軒的字嘛!
謝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粱鶴軒,他的身上倒是有幾分權臣氣質。
「你看什麼呢?」粱鶴軒見謝衿一直盯著他,語氣不善道。
謝衿收回視線,他現在膝蓋生疼,實在不想多費口舌和粱鶴軒說話。
「宇昂,我沒事,我以後再和你解釋今日之事,你讓他們都回去。」林越淅朝粱鶴軒揮了揮手。
粱鶴軒心中再不忿,此刻也只能讓站在訓誡堂門口的人都離開。
人走了以後,周遭突然安靜下來,謝衿重又閉上眼睛,想著再挨一個時辰。
一刻鐘後,訓誡堂的門又被人打開了,伴隨著來人的腳步聲,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你小子又惹事,看我不打死你。」
謝衿被嚇了一跳,身旁的林越淅更是被嚇得一哆嗦,他顫顫巍巍地回頭喊道,「爹,我錯了,爹……」
與此同時,謝衿被一把摟進懷裡,「衿兒,膝蓋疼不疼?」
入耳的是周安心疼的聲音,謝衿順勢軟下身體,他低聲喃喃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