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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屏風隱約能看到床榻上的景象,床上的被褥微動,謝衿直起身體。

  謝衿這兩月每日都是卯時過半才起床,乍這麼早起床,還有些不習慣。

  他愣了片刻,才伸手掀開被子下床,智簡書院今日開學,他不能遲到。

  桃溪見謝衿從屏風後出來,走上前遞了杯水給謝衿,謝衿拿過水杯漱了口,用牙粉細細地刷了牙,之後又接過巧冰手中的巾帕擦了擦臉。

  謝衿原本並不習慣在他盥洗的時候有人在旁邊服侍,可他和桃溪說了幾次後,桃溪雖然不再幫他刷牙洗臉,但還是站在他旁邊給他遞東西,謝衿知道一時半會改不了桃溪的習慣,便不再說什麼。

  等謝衿盥洗結束,桃溪拿起一旁木軒上的衣服往謝衿身上套,這衣服是智簡書院的夏日院服,類似於現代的校服。

  整體色調是淺藍色,謝衿就著桃溪的手套上衣服,由於是夏日院服,衣服的料子輕薄透氣,穿著很舒服。

  「二少爺穿這衣服真好看。」桃溪發自內心地讚嘆道,這身淺藍色的院服非常合身,完美勾勒出二少爺修長挺拔的身材。

  謝衿低頭看著袖子上繡著的成字,知道這應該代表著智簡書院的智成院,他輕撫了一下那個成字,輕輕勾了勾嘴角。

  終有一日他會穿上智啟院的白色院服。

  「二少爺,該用早膳了。」一旁恭敬站著的巧冰垂眸道。

  謝衿輕應一聲,便抬步往前廳走去。

  到了前廳,周太傅和周夫人已經坐在飯桌前,謝衿走過去給他們行了禮,周夫人朝謝衿招了招手,謝衿走過去坐在周夫人的身側。

  「衿兒,昨夜睡得可好?」周夫人說話間,往謝衿碗裡夾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籠餅,籠餅就是現代所說的包子,謝衿很喜歡吃。

  謝衿聽到周夫人關切的聲音,心中暖意升起:「回外祖母的話,衿兒睡得極好,一夜無夢。」

  「那就好。」周夫人知道謝衿之前在智簡書院被人欺負的事,她以為今日開學,謝衿會擔心地睡不著覺,如今看他紅潤的臉頰便知自己多慮了。

  周夫人又往謝衿碗裡夾了一個籠餅,叮囑道:「衿兒,你在書院裡要保護好自己,若是遇到麻煩,記得差人回來告訴你外祖父和我。」

  謝衿點了點頭,他夾起碗中的籠餅往嘴裡塞。

  周夫人看著謝衿乖巧的模樣,忍不住又道:「衿兒,若是書院裡的午膳不和你口味,便和夫子告個假,回府來用膳……」

  「好了好了,在書院用午膳是智簡書院的規矩,怎麼能輕易壞了他們的規矩。」周安打斷周夫人的話道:「你讓衿兒先用膳,免得一會遲到。」

  周夫人不再說話,謝衿便開始安靜地吃飯。

  飯畢,謝衿起身與周安夫婦告辭,馬車已在府外等候多事。

  馬車上除了趕馬的小廝薛禮,馬車旁還站著一個少年,他是前些日子周安為謝衿安排的伴讀陳朗。

  陳朗手中拿著筆囊,裡面是謝衿讀書要用的筆墨紙硯。

  「二少爺,您來了。」陳朗見謝衿走過來,立馬走上前彎腰行禮道。

  陳朗比謝衿小兩歲,人很機靈會來事,謝衿很喜歡,他一邊踩著馬凳上馬車一邊道:「陳朗,你也上來坐著。」

  「嗯嗯。」陳朗點了點頭,他跟在謝衿的身後上了馬車。

  馬車上謝衿閉上眼睛,腦中不斷閃過書中關於原主在書院裡的畫面,書桌上被人潑墨,走路被人使絆,出恭被人潑水這些都是小兒科。

  更有甚者,還會在角落裡堵他,可每次原主都傻乎乎地笑,什麼都不懂地任由那些人欺負,被欺負得狠了只會偷偷地哭。

  謝衿想到這裡不禁皺了皺眉,這在現代就是妥妥的校園霸凌,偏原主什麼都不懂,任由那幫紈絝子弟欺負。

  陳朗看著謝衿緊皺的眉頭,開口詢問道:「二少爺,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謝衿睜眼就看見陳朗關切的臉,他輕笑一聲,眉頭舒展開來:「陳朗,今日有好戲開場。」

  陳朗點了點頭,他不懂有什麼好戲,他只知道跟著謝衿准沒錯。

  陳朗是禮部郎中陳世濟的兒子,陳世濟官居正五品,因得周安賞識,陳朗便被選中作了謝衿的伴讀。

  他原本聽說要給京都府人人嫌棄的謝衿做伴讀時,死活不願意,可是在太傅府待的這段時間,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不僅是因為謝衿表現出來的才氣,還因為謝衿沒有一點高門世家子弟的嬌縱,待他極好,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會想著他。

  卯時三刻,太傅府的馬車行至智簡書院門口。

  智簡書院今日開學,街道兩側停滿了馬車,左側全部都是世家子弟的馬車,其中不乏有一些雍容華貴的馬車。

  右側則是寒門子弟的馬車,大都簡陋。

  薛禮把馬車趕到左側,跳下馬,他把馬凳拿下來,掀開車簾道:「二少爺,我們到了。」

  謝衿點了點頭,準備下馬車,陳朗先一步跳下馬車,用胳膊給謝衿做支撐。

  謝衿下了馬車,微一抬頭便看到智簡書院高大門楣上寫著的「智簡書院」四字。

  原主被人欺負的畫面重又充斥在謝衿的腦中,他抬腳朝智簡書院大門走去,陳朗拿著筆囊跟在身後。

  謝衿還未踏進智簡書院的大門,就聽到一道帶著嗤笑的男聲:「喲,這不是謝衿嘛,我還以為你經了上次的事會羞憤致死,沒想到還是不死心,竟追著仲宣師兄來了書院,臉皮之厚恐怕整個京都都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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