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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沈淵清絮絮叨叨的聲音越來越小,雷劫聲音越來越大,那個甬道也終於即將靠近他們的那一刻……

  聞玉絜徹底慌了。

  那是一種事情真的不會再有轉機了,哪怕是他,哪怕是沈淵清,也在這種時候再搞不出什麼意外,無法創造奇蹟的絕望。

  他不想沈淵清死,求求了,不管是誰,救救他,他真的不想沈淵清就這樣死去。

  他可是書中最大的大反派啊,本應該是天衍大世界的戰力天花板,他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死在這種時候呢?

  也就在球形閃電的最後一擊即將砸中聞玉絜,而沈淵清已經拼盡全力,想趁著聞玉絜不注意把他扔過由八萬春開闢的甬道的霎那……

  一道白光突然出現,幾乎閃瞎了所有人地眼。

  等白光之後,已經撐到極限的八萬春便被從已經重新閉合的黑洞中彈了出來,而那個已經撐到極限的湮寂小世界也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結束了自己最後的使命。界壁重新變成了本來的模樣,仿佛剛剛的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

  除了……

  消失的聞玉絜與聞嘬嘬。

  以及突然倒下去的道君沈淵清。

  ***

  聞玉絜是在一片山花爛漫、鳥語花香中醒過來的,溫柔的微風如海水一般掠過了整片山谷,他依舊是一身坐忘學宮的標準內門弟子服,只不過如今上面已滿是血污,與這個充斥著綠色的漂亮世界格格不入。

  也是這個時候,聞玉絜才終於意識到,他之前在小世界感受到的根本不是什麼下雨,那是聞嘬嘬的血。

  如傾盆大雨一樣,從天際涌下的鮮血。

  明明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了,但在生命的最後,沈淵清還在不斷地與他說笑,不願意讓他發現一點端倪。

  至於這個突然被傳送過來的山谷……

  聞玉絜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可他實在是太難受了,仿佛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連骨頭縫裡都在透著絲絲的疼,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只有他的意志在尖叫,想要把他叫起來,他也必須起來,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去尋找沈淵清。

  就在聞玉絜為了他的愛情進行努力時,一雙熟悉的龍紋皂底靴,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從聞玉絜的視角來看,對方整個人都是倒著的,順著靴子緩緩向上,聞玉絜終於看清楚了來人身上那一身同樣再熟悉不過的明黃色長袍。長袍的主人在聞玉絜的印象里,總是有一臉糙漢的絡腮鬍,笑聲洪亮,身材高大,充滿了一拳能打死仨個人的力量感。

  但如今對方卻沒有了鬍子,只剩下了一張再英俊不過的爽朗大叔臉。

  大叔寬厚的手掌從聞玉絜的頭頂撫過,就像是為他披了一層治癒百病的紗衣,亦或者施了什麼法一般,聞玉絜身上的血污並著那些說不上來的疼痛便一併消失了。

  他再一次變得身輕如燕,活力充沛。

  不過,趕在聞玉絜坐起來開口之後,大叔又眼疾手快的從手裡拎著的草藥籃中,抽了一把不知名的草精準塞到了聞玉絜的嘴裡。

  一股刺激的苦澀,直衝聞玉絜的天靈蓋,實在是太苦了,聞玉絜此生大概都忘不掉這難吃的感覺了。

  他本能的就想吐出來,可是……

  「不許吐!」大叔不怒自威,語氣帶著天然的命令感,「你吐出來試試。」

  聞玉絜那自然是不敢試的,只能扁扁嘴,極其委屈的嚼吧嚼吧,像個兔子一樣,乖乖把那一把不知名的草藥咽了進去。應該是草藥吧,不然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吃一把草。

  等聞玉絜把這個難以下咽的草吃完了,才想起來問:「帥哥,你誰啊?」

  帥哥怒了,一個暴栗就準確無誤的打到了自家兒子的頭上,聲音還是那樣充滿了力量感:「老子除了是你爹,還能是誰?出去幾十年前,聞玉絜,你可真是長能耐了啊!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也敢吃?!」

  聞玉絜已經坐起了身,抱著頭,不敢大聲反駁,只敢小聲逼逼:「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啊,不然我瘋了吃這麼苦的東西?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嘛,開個玩笑都不行了?」

  要不是知道對方是他爹,他怎麼可能那麼乖啊?

  所以,他爹到底給他餵的是什麼啊?聞玉絜覺得他爹一開始的那一手,就已經讓他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後面給的這個草可太特麼的苦了。

  武帝樂了:「加強版的黃蓮當然苦了。」

  聞玉絜:「?」

  「讓你長點記性。」武帝雖然不知道聞玉絜遇到了什麼事,但很顯然是出了事的,不然也不會觸發他在兒子離家前,特意在他身上下的防護禁咒,那是只有在最危急的關頭才會啟動的東西,「不管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以後都不許再上當了。不然就好好想想你嘴裡黃蓮的味道,下次再出事,你吃的可就不是黃蓮了。」

  聞玉絜、聞玉絜:「!!!」真的好氣啊,偏偏他還真的沒辦法反駁,要不是他爹,他和沈淵清就真的要交代在那個小世界了。

  對了,沈淵清呢?

  聞玉絜趕忙朝周圍看去,看到了同樣也被他爹治好的聞嘬嘬。聞玉絜特意確定過的,在聞嘬嘬剛剛睜眼時還是沈淵清的,可下一刻就又變成了獸性。

  聞嘬嘬嗷嗷叫著,意思明確:我們小玉怎麼可能有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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