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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的脾氣,說好聽些是軟,說難聽的便是懦弱。

  木朝生在生死的界限上如履薄冰般走到如今,瀕臨死亡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折辱毆打,還是活下來了。

  而那些侮辱過傷害過他的人早便已經成了一捧黃土。

  他不像白瑾,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白瑾,他看不起這樣懦弱的人,若將白瑾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或許早便不堪折辱鬧著成為一具枯骨。

  季蕭未沒說話,他抓著木朝生脖頸的手沒再收緊,但也沒放鬆。

  木朝生已經難以再呼吸,胸腔負荷到了極致,再也忍不住了。

  身體抽搐了一下,季蕭未卻鬆了手,將他扔回地上。

  木朝生撕心裂肺嗆咳著,卻有些瘋嗔般笑出聲來,公然嘲弄著面無表情的冷漠帝王。

  他知道自己或許說對了,季蕭未讓自己做了白瑾的替身。

  白瑾,那個懦弱無能只知道哭,只知道尋求兄長和追求者庇佑的白瑾,季蕭未這樣的人,竟然會喜歡那樣的人。

  真是眼瞎!

  他沒說話,木朝生篤定地想,他不說話,那便是了。

  他不敢承認,自己親手送出去的人,再說喜歡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木朝生彎彎眼睛,他大約知道季蕭未的軟肋在哪裡了。

  *

  白梨先前踩了他的手,太醫來給他看過,說沒有骨裂,但還需要靜養。

  再加上後腰的傷不知道被誰踢到,傷口崩裂,有些發炎。

  季蕭未不在寢殿中,他還有事要與白枝玉商議,卻也沒讓木朝生離開,只叫他罰跪。

  後腰的傷被重新包紮過,他滿頭冷汗跪在地上,聽到太醫離去的聲音,殿中無人了,這才抬手摸了摸腰上的傷,凹凸不平,還是摸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木朝生倒吸一口冷氣,將密密麻麻的痛意忽視過去,又碰了碰脖頸上帶著淤青的地方。

  那時候季蕭未似乎也沒下死手,掐得位置很巧妙,看起來並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是為了懲戒。

  他分不清季蕭未的手段和陳王比誰更卑劣,也懶得去做對比。

  察覺到殿中無外人,男人也還沒回來,木朝生肚子又餓了,起身去摸桌上的點心。

  沒等吃上兩口,窗外忽然傳來一身輕微的響動。

  木朝生頓時停了手,安安靜靜,豎起耳朵等了一會兒。

  他聽到極為細微的呼吸和腳步聲,短暫出現了片刻,很快便消失不見。

  木朝生摸到窗前去,打開窗戶,外頭只有夜風颳動樹梢的聲音,再聽不到別的動靜了。

  但他知道方才那個人來歷不一般,大約是誰安插在紫宸殿附近監視的暗衛。

  竟然還有人在監視季蕭未麼?

  木朝生想不明白,季蕭未不像陳王從前那樣對他毫無防備,他如今並不知道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也並不打算知道。

  知道得太多很容易被抓住把柄,如今雙眼已瞎,他不能保證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想來也是,季蕭未看起來身體不好,身上大約有什麼陳年舊疾,方才被他氣得又咳了許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殞命。

  他才剛坐上皇位不久,約莫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厲害。

  但他還是打不過。

  木朝生感到煩躁,他被季蕭未當做金絲雀一般關在宮中,平日除了他和桃子,也接觸不到別的人了。

  照這樣下去,他連構陷木家的罪魁禍首都找不到,更遑論報復別的人。

  他坐立不安,又偷了一塊點心下肚,忽然想起今日帶著他從書院逃走的那個吳家少爺。

  他今日聽到書院其他人說話,這人似乎叫吳文林,是白瑾未婚夫婿吳信然的弟弟。

  吳家家大業大,有權有勢,與白家分庭抗禮,吳文林對自己好似也沒什麼偏見,應當是可以利用一番的。

  他在心裡做了決斷,沒等跪回去,殿門忽然被人從外頭打開,嚇得他一個激靈。

  季蕭未冷聲道:「朕叫你起來了?」

  木朝生迅速又跪回去,小聲道,「沒有。」

  腳步聲愈發接近,他後背僵直,不知道季蕭未要打他還是掐他脖子,戰戰兢兢等了一會兒,季蕭未卻是抓了他的手臂將人提起來,一路提到偏殿。

  木朝生聞到了水的味道。

  聳鼻子的動作十分明顯,季蕭未語氣淡淡:「這都能聞到,狗鼻子。」

  「唔......」他沒敢應聲,眨眼便被放到浴池邊,茫然昂著腦袋面向對方,瞳眸黯淡無光,但仍然還是很漂亮,讓人移不開眼。

  季蕭未與他單方面對視了片刻,之後才道:「脫乾淨,沐浴。」

  「可是,」木朝生語氣輕輕,「太醫說後腰的傷不能沾水。」

  話音剛落,他便被抓著肩轉過身,壓到等身高的銅鏡上。

  腰帶散盡,纖薄的衣物俶然滑落,落出白皙瘦弱的軀體。

  作者有話說:

  季蕭未:上次放果子手滑滾走,這次放糕點總不至於還能滾

  於是木朝生又被人嚇了,差點噎死。

  季蕭未:......

  季蕭未轉頭吩咐桃子:下次再多放一杯水

  第9章 背不會,等著挨戒尺

  銅鏡鏡面冰冰涼涼,木朝生凍得一個激靈,後腰上又落下一隻同樣冷冰冰的手,從落了傷處的地方寸寸撫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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