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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艱難地將視線重新落去青年的面孔上，祁郁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猜測。
這青年該不會是……自家貓貓口中總提的那個哥哥吧？
***
另一邊，銑洛顯然懶得同祁郁多廢話，無視後者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他彎起手腕，自顧自地把貓貓舉起來一點，鼻尖抵著，輕輕地很親昵地蹭了蹭。
緊接著蹙起了眉。
「一股人類味兒，」銑洛很有些不樂意地抱著自家弟弟抖了抖，「不好聞。」
「回去就給你洗澡。」
中意原本在哥哥懷裡待得還算乖，聽見這話心裡頭一萬個不樂意，一時間連不許出聲的禁令都忘記了，仰頭長大了嘴就預備嚎一聲。
誰知正好，銑洛又抱著他上下抖了抖，一聲「喵」卡在嗓子裡，突兀地噎住一半。
眾目睽睽之下，中意嚎出了一聲清脆而飽含餘韻的「呱」。
中意：「……」
貓貓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在場的其餘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之中。
銑洛一言難盡地鬆開手，把貓貓重新放回了膝蓋上。猶豫一下，拿手指安慰性地撓了撓後者毛絨絨的下巴。
「沒關係，」他想了想，低聲安慰垂頭喪氣的弟弟道，「只有哥哥聽見了。」
騙鬼呢！
中意沒好氣地朝著祁郁的方向晃了晃腦袋——那麼大個人杵在那裡，他們又不是看不見。
祁郁這會兒只是傻了，又不是聾了。
「你怕那個人類聽見？」明白了自家弟弟的想法，銑洛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不要緊。」
「一會兒把他變成聾子就可以了。」
中意：「……」
隨便吧。
知道自家哥哥是在口頭威脅人，他倒沒怎麼擔心。嘆了口氣，貓貓舉起爪子遮住圓圓的臉，在膝蓋上翻了個身，打算假裝自己不存在。
另一邊旁聽的祁郁：「……勞駕？」
他沒忍住，還是出聲打斷了眼前兄友弟恭的畫面，「請問需要我迴避一下嗎？」
雖然方才自家貓貓叫的那一聲由於某種外部物理因素干擾他沒聽清，但是這青年說的人類話他還是可以聽明白的好嗎？
就算是家屬……至少稍微顧及一下當事人的感受呢？
***
見青年看過來，祁郁微微一笑，貼心地補了一句，「或者，要來一份章魚小丸子嗎？」
「正好是午飯時間了。」
章魚小丸子！
懷裡貓貓橘黃色的耳朵尖嗖地一下支棱了起來。
銑洛：「……」
把自家弟弟不爭氣的耳朵壓回去，他看向祁郁，視線銳利，沒再掩飾，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猜出我是誰了？」
沒道理這人前一刻還同自己劍拔弩張，現下立刻就換了副神色。
自己最後幾句話沒刻意遮掩，但凡這人類有點腦子，也該醒過神了。
祁郁微點了點頭，唇角弧度保持不變，「中意經常提起來。」
「說他有個哥哥，從小待他很好。他這次跑出來，一直很怕哥哥擔心。」
說實在話，眼前的兄弟二人其實長得並不十分相像。
中意是很乖的長相，眼睛圓圓，淺淺的栗色瞳孔，身上懵懂的少年氣很濃，好看得像顆瓷娃娃。
這青年卻不同，身上帶著一種很鋒利的漂亮，除了面對自家弟弟，其他時候都顯得冷淡不近人情。
不過總體來說，兩人實在都漂亮得有些過分，是丟進人群中也可以一眼認出的長相。
大約貓貓一族的基因比較好？
祁郁的思維有些發散——自家貓貓如果會生崽崽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一個小號版本的中意？
想想都覺得可愛得受不了。
聽見祁郁這麼說，青年的眉梢微微挑起來，神色似乎有了些輕微的緩和，語氣卻依舊冷冷淡淡。
「不用指望說些好話就能逃過去。」
「我自己的弟弟什麼樣我自己心裡清楚，用不著旁人插嘴。」
他將手裡的貓抱得更緊了些，「你拐走我弟弟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帳。」
祁郁：「？？？」
雖然但是，拐走這個量刑是不是稍微重了那麼一些？
充其量他也只是從街邊綁架了一隻離家出走的貓貓而已。
一頭霧水的人類正要準備開口，替自己辯駁幾句，就瞧見青年的手掌縫隙里，貓貓奮力地朝外擠了擠，朝著他的方向眨了兩下眼。
那張毛絨絨的圓臉上罕見地帶了幾分心虛。
祁郁：「……」
好的，他明白了，罪魁禍首在這兒躲著呢。
深深吸了口氣，他臉上掛著的微笑愈發顯得和煦，「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但我絕對沒有想要傷害中意的意思。」
「中意？」銑洛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懷中的貓，又再次抬頭看向祁郁，懷疑道，「你究竟給我弟弟取了多少個名字？」
見祁郁一副茫然的神色，他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提醒道，「剛才進門時候，你不是還叫他乖寶嗎？」
「啊那個，」不知為何，祁郁覺得有些輕微的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對銑洛解釋，「那是……一個小暱稱。」
「平時叫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