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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拍幾遍根本不算什麼,只有沒經驗的年輕人才會在工作的時候較真,而且拍戲有進度要趕,又不會永遠卡著不動。在這點上,謝靈曜的心態遠超百分之八十的在場人員。

  更何況,結束拍攝之後,嚴敬堯會馬上過來關心他的情緒,咔了42遍那回,嚴敬堯特地跑過來,塞給他一個小蛋糕。

  「什麼意思?」謝靈曜不懂裝懂。

  嚴敬堯莞爾一笑,一臉無辜:「沒什麼意思。」

  謝靈曜發出一聲冷笑。

  「不可以給皮皮吃哦,上面有巧克力,這是陛下特有的東西,其他人也沒有,所以不要告訴別人。」

  嚴敬堯笑眯眯地看著他,謝靈曜再次發出一聲冷笑。

  於是嚴敬堯湊到他耳邊,悄悄說:「周末我請你去吃河鮮。」

  他沒生氣,拍攝期間他一直情緒穩定,要是為這麼點小事生氣,顯得他多麼的小心眼。不過他心中是有期待的,期待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嚴敬堯會對此做出反應,特地來關照他。

  因此,倘若嚴敬堯沒拿這個小蛋糕過來的話,那他可就保不齊要發火了。陛下的心思彎彎繞繞的,但最終被這個小蛋糕給征服了。

  他期待處處有回應,可自己卻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每晚睡覺前,嚴敬堯都眼巴巴等著陛下投喂,但很不幸,陛下的憐愛之心,就那麼摳摳縮縮的一丁點,關心了一回,之後就恢復了高冷。

  總不能一直投餵小零食吧?謝靈曜很警惕,雖然投餵人是自己,但他覺得這是敵人試圖擊垮他心理防線的手段。

  就比如說皮皮,表面上是人類的寵物,可實際上人還得天天伺候他吃飯洗澡,半點力不用出還白白享福,真是罪大惡極!謝靈曜才不會被這種詭計誘騙。

  只不過,當嚴敬堯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時,謝靈曜也不是心如止水,他也真的很想問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侍寢?」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了頭,就如同春天的一株幼苗,開始使勁往上竄。在某一個深夜,陛下醒了一會兒,他一翻身,恰巧看到邊上這張熟睡的臉。

  床頭有一盞星球小夜燈,一點柔光從背後照過來,把嚴敬堯的頭髮絲照得根根分明,順道附上了一點揉碎的金色。他的輪廓是如此清晰,柔和,溫暖,可那從身後照過來的光,卻偏偏遮住了他的臉,於是他的面孔半明半暗,裹在被子裡,神秘莫測。

  陌生又熟悉,溫暖又神秘,那是他對身旁熟睡之人的感覺。

  謝靈曜那時並不算太清醒,他的意識朦朧,下意思地伸手去摸了摸嚴敬堯的臉。嚴敬堯朝他這邊靠過來,忽然伸手,把他整個摟在懷裡。

  謝靈曜打了個激靈,他覺得更加暈頭轉向,眼前什麼也看不見,所以止不住地猜測:嚴敬堯是醒著的嗎?還是無意識地舉動?不,他應該是醒著的,嚴敬堯一個人生活,他不會在睡夢中下意識地摟身邊的人,葉卡捷琳娜女士說過,他不喜歡任何讓他不清醒的東西。

  那麼,他到底想做什麼呢?以往趁著睡著的時候,他也這樣做過嗎?

  謝靈曜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遇到這種突發狀況,他首先迅速判斷了當前局勢,認定這其中一定有陰謀,之後他決定貫徹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他甚至敢摟回去,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睡。

  人形抱枕靠起來就是爽,貼著嚴敬堯睡覺,他還挺有安全感的。想必身邊那位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也是這麼想的,一覺醒來,嚴敬堯隻字未提,陛下就更不情願先提了,於是兩人都裝作無事發生。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天晚上,嚴敬堯故技重施,借著給陛下扇扇子哄睡,使勁往他這別貼,藉機把扇子搭在了他的身上。到了半夜,順手一摟,又把他整個給哐在了懷裡,順道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謝靈曜並不抗拒,他甚至還有點享受。嚴敬堯的頭髮軟軟的,蹭在臉上,他會想像出一隻漂亮的小動物,在他身邊黏著。他就喜歡這種嘴上不說,心裡暗暗對他芳心暗許的,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但這種滿足感很快就變得空虛。

  人心的欲望是無限的,這麼大個漂亮的人,暗中喜歡跟他貼貼,整天睡在身邊,有便宜不占那不虧得慌?但是嚴敬堯每天趕回來已經很累了,第二天又要早起,總也沒時間。

  陛下心裡老惦記著這沒到手的便宜,於是惡向膽邊生,起床氣越來越重。

  嚴敬堯每天早上看到陛下,都覺得他氣鼓鼓的,但就是裝作沒看見。謝靈曜也沒有直接開口提,他很清楚嚴敬堯知道這件事。

  嚴敬堯知道卻不肯提,謝靈曜倒要看看,這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於是兩個人都憋著,氣氛逐漸微妙了起來。

  嚴敬堯照例每天都給他做早飯,拍戲這類工作談不上有周末休息的時間,因此中午和晚上多是吃盒飯,難有發揮的餘地。所以唯一能嘗鮮的時候,就只有早晨。

  江南地區早晨習慣喝白粥,因此配菜便翻著花樣求一鮮字。玫瑰味、酒糟味的腐乳,炒春筍、素燒鵝、千張包,偶爾時間充裕,嚴敬堯就給他燒片兒川。謝靈曜最喜歡的就是龍井蝦仁,茶葉的清香和蝦仁的鮮味,讓他想起陽春三月、泛舟湖上,四面垂柳的一片春色。

  但縱使別的地方謝靈曜十分滿意,他還是很想問:「你打算什麼時候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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