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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裴道:「大人幫了我,未阻斷我的財路,我自然也會為大人守口如瓶。」

  姚昆靜默半晌,錢裴耐心等著。

  姚昆咬咬牙,道:「唐公子有所隱瞞,安若晨自然疑心。她定會告訴龍將軍,我若無周全對策,將人放了,如何交代?」

  錢裴笑起來:「所以我說大人糊塗了,大人是一郡之首,怎會無周全對策?十七年前的事大人都有對策,何況今日。」

  姚昆僵坐當場,沉臉不語。

  安若晨每日都到衙門打聽唐軒一案的審案進度,看到姚昆布了懸賞令,心中頗寬慰,這般一來,不論拿到的線索是真是假,都能以此為理由將唐軒多扣押些時日。她相信只要時間足夠,定能找出破綻來。

  可惜的是,這三日秀山靜心庵一直沒有動靜,衛兵們搜山無果,而靜緣師太就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人見過她。

  安若晨擔心這個重要人證遭了毒手,她讓陸大娘悄悄囑咐好全城的探子秘密查探,同時也盼著龍大的回信。她需要將軍的指點,非常迫切。

  離秀山不遠處,有座江定山,山腰上有個結實的木屋子。安若芳一身村娃的打扮,在撿柴火。靜緣師太也一身村婦打扮,坐在屋子門口沉思。

  安若芳抱著柴火回來,靜緣拿出帕子給她擦汗。安若芳仰著小臉乖乖讓她擦,問道:「師太,我們要在這兒呆到何時?」

  「呆到城裡的麻煩結束。」靜緣道。解先生被捕了,那表示細作之事在城裡很快就要解決。待風波平靜,她去將錢裴殺了,把安若芳送回安家,之後便能安心遠走。

  靜緣說不清自己心裡是難過還是不難過。夜裡頭她與安若芳擠在一個鋪上睡時,安若芳夢見了母親。她抱著靜緣的胳膊,鑽進她懷裡,嘴裡無意識地喊「娘」。靜緣心如刀割,睜眼至天明。那夜起,她就決定還是將安若芳送回安家。只要細作組織瓦解,她再殺了錢裴,安若芳回到母親身邊,便安全了。

  「別著急,我會送你回家的。」靜緣撫著安若芳的腦袋安慰著。

  錢世新看準了機會,到牢獄裡見唐軒。

  四下無人,他道:「先生且再耐心等等,我會想辦法的。」

  唐軒道:「這事你莫插手。任何人與姚昆說情放我,都會惹他猜疑。」

  「可總得想法子讓先生出來。」

  「已有人去辦了。」

  錢世新皺眉:「誰?」

  第104章

  唐軒眨了眨眼睛,未答。

  錢世新反應過來自己越界了,遂道:「此事不好處置,我是擔心那人辦得不妥當,若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先生但說無妨。」

  唐軒道:「暫時不用大人做什麼。對這事大人越不知情越好。」

  錢世新仍覺不妥:「我不是總有機會進來的。」換言之,出了問題,他也不是總能第一時間知曉安排。

  「大人放心,大人身份重要,後頭有更緊要的事需大人辦。在此之前,大人切勿引得任何疑心為好。之後時機適當時,大人自然會知道誰人辦妥的此事。」

  「好吧。」錢世新道:「先生有把握便好。」

  唐軒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他道:「只是有另一事得拜託大人。有關屠夫,我得與大人說說。大人於官方著手處置,方便些。」

  錢世新附耳過去,唐軒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與他說了一番。

  姚昆回到太守府後,有些魂不守舍。蒙佳月兩次喚他他都未曾聽到。蒙佳月問:「大人有何煩心事?」

  姚昆想了好半天,道:「夫人,霍先生在平南喪命,無論如何,這責任我們大蕭得擔下。想來不日便得打仗了,要不,夫人帶著文海到外郡避一避吧?」

  姚文海是他們的獨子,蒙佳月婚後四年才得一子,對其相當寵溺。姚昆心疼妻子,不再讓她生育,也未納妾,一往情深的姿態,令許多人對蒙佳月羨慕不已。

  蒙佳月吃驚地看著姚昆:「大人這是怎麼了?如若當真開戰,我也定是陪在大人左右,哪有自己躲開的道理。」

  姚昆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目光,輕聲道:「我只是顧慮文海,他畢竟年紀小。」

  「他已十二了。你當他是稚童小兒?這年紀,該是懂事明理的時候。如若開戰,大人領著我們母子堅守中蘭,這才是給百姓的表率。哪有仗還未打,便想著逃跑脫身。大人是一郡之首,是頂在前線將兵身後的堅實靠山,大人若有一絲一毫的膽怯畏縮,前線將兵當如何,我平南郡百姓又該如何?」蒙佳月說著說著有些生氣,扭身坐到一旁。

  姚昆忙哄道:「我不是為我自己,是考慮你們母子。我既是平南郡太守,自然是與平南郡共存亡。」

  姚昆說完這話怔了一怔,想起最後這句是當初蒙太守常說的話。他生前的最後三年,也是大蕭與南秦開戰的三年。那三年,龍軼龍老將軍領兵,從尋江鎮一路打到四夏江,那時候還沒有駐防大堤,江東大戰,鮮血染紅了四夏江。邊境數縣的難民湧入中蘭。石靈崖上被火燒得寸草不生,石靈縣一度被南秦攻占,福安縣築高城牆,拒馬槍林立,為中蘭城做最後屏障。

  姚昆想起當年自己熱血為國,捨命奔走,想起蒙太守帶著十六歲的女兒蒙佳月登高一呼,對百姓承諾:「中蘭在,我蒙家人便在,平南就算只有一鎮一村尚存,我蒙家便絕無一人退逃。你我齊心,共護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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