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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緣沒有笑。她也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中等個頭,圓臉。她不認識。

  「師太。」那人先打招呼。

  「你是誰?」

  「我姓解。」

  靜緣師太面無表情,沒接話。

  那人繼續道:「師太喜歡鈴鐺嗎?」

  「不喜歡。」

  那人笑起來:「師太與他說的果然是一樣的。師太覺得幾個鈴鐺才夠響呢?」

  「兩個。」靜緣師太看著這人,翹起的石板,樹下的燈籠,這人第一次來,卻對這些毫不陌生。

  「想問師太一個問題。」二號解先生道。

  「我只管殺人,不管回答問題。」

  解先生又笑了:「我知道,但這問題很重要。」他頓了頓,盯著靜緣師太看,「我有個同姓兄弟,數日前本該與我見面的。可他一直未來。」

  靜緣師太面無表情。

  解先生看了看師太,這才繼續道:「師太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他說了什麼沒有?」

  「十二月二十在燈籠里留了字條,讓我第二日去東城門殺一個人。」

  「那是留消息,見著面了嗎?」

  「沒有。」

  「那最後一次見著面是什麼時候?」

  「十二月十六,他來讓我提前留意要殺的人,做些準備,等他通知。」

  解先生點點頭,因為目標是紫雲樓里的人,又很重要,所以需要先觀察留意。這個他知道。最後那個目標被成功殺死,未留下任何破綻,他也知道。「師太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可有說什麼?」

  「不止一個問題了。」靜緣師太道。

  解先生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靜緣師太是在抱怨。他笑了笑,道:「好吧,這真是最後一個問題。他失蹤了,師太可有他下落的線索?」

  「沒有。」

  靜緣師太很乾脆地答。

  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的表情平靜無波。解先生看她許久,終是告辭。

  這個晚上,四夏江上,江面波光閃爍,似星光一般美麗。

  江面上時不時飄過一盞盞福燈。在微微波光中又映著溫暖燭光,更添幾分祥寧。

  高高的防務堤台上,值守的衛兵看著那些福燈不禁微笑,大蕭人都知道,那福燈里都有著美好的心愿。

  這時候,忽聽到「咚」的一聲鼓響,有數人大叫著:「快看!」

  箭兵射出火頭箭簇,映亮了夜空。

  許多衛兵都看到了,一艘船從對岸南秦那頭劃了過來,眼看著就要過中線。

  「咚,咚,咚」警示的鼓聲響徹江邊,衛兵們齊聲大喝,擺開了戒備的架式,弓箭手齊刷刷地排到了堤台邊上,拉開了弓弦準備著。

  但那船隻劃到那兒便停了。然後沒一會,船上丟下了一隻大木桶。木桶上插了兩面大黑旗,一面黑旗上寫了個白色的「死」字,一面黑旗上寫著「龍親啟」三字。

  木桶順著江流往下游慢慢飄,而那船已迅速划走,往南秦那頭方向後撤了。

  白晃晃的「死」字很是刺目,尤其在它身邊還伴著些帶著祝願的美麗福燈。

  大蕭這邊盯緊江面,確認再無任何異樣,幾個兵士奉命乘上小舟,將那個詭異的大木桶撈了回來。

  暗夜中,一個驛兵正騎著快馬飛快地由茂郡奔向平南郡,他帶著一個讓人不安的壞消息。

  太守姚昆接到茂郡亟報時,已是大年初二。

  他看完內容驚得目瞪口呆,趕忙讓人速去城外總兵營請龍將軍返城!

  驛差差點跑斷了馬腿,奔了個來回,喘著氣回來報,龍大將軍初一那日接到緊急軍報,去了四夏江軍營,未在總兵營。

  姚昆心一沉,緊急軍報?!就這般巧,全趕在一塊兒了?!

  四夏江軍營帳中,龍大盯著桌上那個木桶。木桶裡頭赫然擺著三個人頭——一男一女一孩子。

  左將軍朱崇海正在一旁,將收到木桶的經過細細報了。那兩面旗子也擺在桌上,扎眼刺心。

  「也不知這三人是何身份。」朱崇海道,「但南秦挑釁宣戰的意圖相當明顯了。把桶子拋入江後,他們在對岸用火頭箭射燒江中的福燈。」

  福燈在大蕭代表著什麼,南秦不會不知道。燒掉大蕭人的新年祝願,又在大過年的送來一家三口人頭,這滅門之舉,委實狠毒。

  龍大靜默地看著那三個人頭,好半晌沉聲道:「是我們在潛伏在南秦的探子。」

  朱崇海吃驚。

  龍大沒多說話,他最後看了一眼苗康的頭顱,伸手把木桶的蓋子蓋上了。

  二十年前南秦曾與大蕭開戰,那時候龍大的祖父龍軼掛帥應戰。他親自挑選了三名少年潛入敵境刺探情報,只一人活了下來。那個探子,就是苗康。

  苗康當年領命入南秦時才十五。年少英雄,為大蕭探回不少情報。後兩國和談,龍軼命苗康在南秦潛伏了下來,探知南秦狀況及真正意圖。此後苗康便一直在南秦呆了下去,為大蕭提供南秦的情報。是大蕭在南秦紮根最深,最有用的探子。

  龍大隻見過苗康四次。第一次是跟著父親一起見的。那時龍大年紀小,但還記得苗康聽得祖父龍軼戰死的消息時淚如泉湧的悲痛表情。當時父親龍勝與苗康道,他的身份鮮有人知道,但他的功勞,龍軼記得,他龍勝記得,龍家軍上下都記得,皇上也是知曉的,若他想回來,他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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