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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娘在心裡默記了一遍,點點頭。
「另外,我們查案之事,切不可外傳。大娘托人辦事也得分清楚,單線聯絡,勿牽扯太多人。我們不知道哪些人才是可信的。若有人問起,不可說我真名,便說……」安若晨想了想,「便說是鈴先生。」
「林先生?」
「對。給我線索消息的,不是陸大娘,是田老爺。」
陸大娘一一記下。又與安若晨細細核對一番需查探的細節。這便告辭。
她離開時,經過那個遊廊,留心到第二個拐角廊邊的石磚。她假意湊過去細看松柏,觀察了四下無人,便蹲下擦了擦鞋子,抬了抬第三塊石磚,下面果然有紙箋。陸大娘迅速把紙箋抽出塞入袖中,石磚放平,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此時的龍大,正坐在石靈縣山腳村里,對面坐著石靈縣的韋縣令和高台縣的陳縣令。這也是他來石靈崖的重要事件之一。
兩個縣令對視一眼,均有些為難:「龍將軍所言我們明白,但事關重大,軍隊要入各村布防,干擾了百姓,我們如何安撫?如此大動靜,又怎敢不報太守大人?按律該是戰時才能封村的。」
龍大冷道:「我都在這兒了,還不是戰時?是不是得南秦的兵將打過來了拿著大刀架在二位脖子上,才是戰時?本將軍不是與你們商量。而是在下軍令。石靈縣正在石靈崖戰場後方,高台縣緊挨其後,若開戰,這兩處必是要地,軍方需得提前布置安排。」
陳縣令剛要說話,龍大橫眼一掃,陳縣令忙閉了嘴。
龍大繼續道:「兩個縣的位置都很重要,事關軍機,動作再大,也得完成。百姓安危,本將軍放在心裡,故而提前告之,讓你們早做疏導。今日起,軍中匠兵將入縣衙協助二位大人,限期內務必按我所說安置好。二位大人可明白?」
龍大一擺手,一排兵士在兩位縣官身邊站開。其中一個抬起娃娃臉笑了笑,正是宗澤清。
兩位縣官忙點頭。
龍大又道:「大人們還有何問題?」
陳縣令看了看韋縣令,鼓了鼓勇氣,還是問了:「可對太守大人隱瞞不報,這責任下官可是擔當不起。」
「若日後太守責怪於你們,你們拿著我的令書公函給他看,一切有我,怎麼都輪不到你們擔當。可若是你們不服軍令,擅自妄為,我怕是大人們沒命擔當。」
兩位縣令臉一白。
龍大板板地道:「日後論功行賞,自然也有二位大人一份。」
兩位縣令對視一眼,是不是後半句又是若是不服軍令,怕是沒命領賞了?
結果龍大沒說。他只是看著他們,看得兩位縣令連連點頭,不敢說個不字。非但不敢拒絕,連龍大將軍的意圖也不敢多問。
陸大娘走後,安若晨一直沒有離開紫雲樓。她向方元討教了管事之道後,就去了校場練習拳腳招式。田慶在一旁指點她要領。一邊陪她比劃招式一邊閒聊:「陸大娘找姑娘何事?」
安若晨一個掃堂腿勉強使出來,無奈得看著田慶玩兒似的抬腳就躲開了。安若晨蹲地上踹氣:「不是她找我,是我找她的。我家裡知道她曾幫我逃家的事了,我恐怕拖累了她。」
田慶一臉同情,話題轉到安若晨的動作不足上,再沒問陸大娘。
稍晚時候,安若晨收到了龍大的來信。信是長史李明宇差人送來的。安若晨打開看了,信寫得很簡單,就是說他已到了,事情順利。囑咐她把他教的本事都多加研習。
安若晨想了好半天,回了一封信,只兩個字:「遵命。」
陸大娘中午時給聚寶賭坊的齊征送了些飯菜。齊征很高興,每回陸大娘來了,他便能吃著好吃的。齊征拉著陸大娘坐在賭坊後院石椅那,與她話了話家常。陸大娘看四下無人,悄聲問他:「你在此處可安全?我聽說了些事。」
齊征一愣,頗有些慌張:「大娘聽說什麼了?」
陸大娘也愣了,原只是想打聽打聽劉則與賭場老闆婁志的關係,看齊征的反應,難道他還發現過別的什麼大事?
於是陸大娘道:「這次你必須聽我的,不能再在這裡呆了,跟我走吧。」她勸了這孩子兩年,這孩子都不肯,難道還有內情?
果然齊征還是那話:「不行,我不走。」
「為何?」陸大娘板著臉,「你要瞞著我到幾時?」
齊征低下頭,猶豫好半天低聲道:「楊老爹走了這兩年,只有大娘當我是親人。我知道大娘對我好。我不是故意要瞞大娘的,可這事兇險,我知大娘是好人,楊老爹也時常與我說起與陸大叔的情誼,這事若大娘知道了,大娘定會插手的。我不想大娘涉險。」
陸大娘愣住,萬沒想到竟會是這個理由。她一把抓住齊征的胳膊:「你說清楚,是什麼事,與我家漢子又有何干係?」
「不,不。」齊征忙道:「與陸大叔無關。只是……」他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又看看陸大娘,瞧著她的表情就知這次真的矇混不過去,一咬牙,壓低聲音道:「這賭坊里有秘密。」
第52章
陸大娘皺眉聽著。
齊征道:「楊老爹發現了不對勁。那日他與我說,讓我第二日去找你,以後跟著大娘你討生活,他得出城去,怕是沒法好好照顧我。我問他為何,他說我太小,不懂。我纏著他問,他便說,城中有大事發生,他要到遼城駐地找穆將軍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