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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晨搖頭。

  龍大道:「不用忍。」

  安若晨用力咬唇。

  「哭!」龍大喝她。

  這一喝,安若晨再忍不住,委屈與悲傷全涌了上來,她低頭開始哭,越哭越大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全身發軟,哭得需要一個肩膀依靠。她向前一撲,沒等龍大猶豫要不要伸手,安若晨已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抱住了稻草靶人,把臉埋在那靶人的肩膀,終於再無顧忌,哇哇痛哭渲泄出來。

  龍大一怔,把手收回來背在背後。默默看著安若晨瘦弱的肩膀因為哭泣而顫抖。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快落到她發上時猶豫片刻,轉而落在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得「嘩啦哐鐺」,稻草靶人倒了。

  安若晨正哭得投入,全無防備,渾身重量都壓在靶人身上。這一下猝不及防,直挺挺地跟著靶人一直摔了下去。

  撲通。

  哭聲一下砸沒了。倒地的聲音聽上去很痛。

  安若晨壓在靶人身上,四肢趴地一動不動。摔得整個人傻眼。

  龍大也很傻眼,他的手還舉在半空中,他沒用力啊,他發誓。

  稍晚時候,蔣松飛奔進宗澤清和謝剛的院裡。

  宗澤清正在院裡擦他的鎧甲,見得他來便道:「又有甜湯嗎?」

  「沒。」蔣松飛快答:「將軍一掌把安管事拍地上去了。」

  宗澤清懶洋洋:「哦,所以沒有甜湯……等等,誰把安管事打了?」

  「將軍。」

  「盧正和田慶說的?」宗澤清轉身便往謝剛屋方向跑,一邊跑一邊道:「你挑的人這麼碎嘴妥當嗎?」跑到門口了,用力拍門。

  謝剛打開門,一臉嚴肅。

  「安管事犯了錯,被將軍打倒在地,你說這事我們是裝不知道還是過問一下才好?」宗澤清一口氣說完。

  謝剛看看宗澤清,再看看蔣松。

  蔣松把事情說了一遍。宗澤清聽完一拳就過去,「那怎麼騙我將軍把人打了。」

  「我何時騙的?」蔣松輕輕鬆鬆擋開那拳,「你不讓人說完便自己瞎編胡猜,還污衊將軍。」

  宗澤清一聽更來氣,他明明是被誘騙的。兩人打成一團,謝剛問:「然後呢?」

  「然後待我揍死他。」宗澤清答。

  「然後將軍就走了,還把盧正田慶都趕走了,讓安管事一個人趴那兒。」

  宗澤清一愣,停了手。「真的假的?」

  「真的。」蔣松給他一個大白眼。

  宗澤清一臉不信:「將軍如此狠心?」看蔣松表情不似玩笑,他皺起眉頭:「怎能如此呢,安管事可是嬌滴滴的姑娘家,當扶起來好生安慰一番。啊啊,我去看看,太可憐了。我去扶她,安慰一番。」

  謝剛涼嗖嗖道:「若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摔一臉泥,姑娘家誰也不願讓別人看到這般模樣吧。你去是安慰人家呢,還是給人家心裡添堵呢。」

  「……」宗澤清停了腳步。「有道理。」

  「而且都過了好一會了,人家興許早回屋了。」蔣松也給他潑涼水。

  宗澤清撓撓頭,有些放心不下,「那要不要過一會去她屋裡安慰安慰。可是要如何解釋我們碎嘴知道她摔地上的狼狽事呢?」

  謝剛一本正經道:「我可不知道安管事摔地上了。」

  蔣松也搖頭:「我也不知道。」

  宗澤清用眼神鄙視他們。

  蔣松拍拍他的肩,道:「我說兄弟啊,你若是真有什麼想法,先去找將軍說呀,要儘快的,不然恐怕來不及。」

  宗澤清頗茫然:「說什麼?什麼想法?」然後恍然道:「啊,對的,四夏江的前鋒攻陣,我確是想到了好主意,得與將軍商議商議。」

  謝剛與蔣松互視一眼。

  「好了,估計可以放心了。」

  「嗯,這小子除了打仗怕是腦子裡沒別的。」

  宗澤清不服氣,除了打仗腦子裡沒別的明明是將軍好嗎!「我找將軍商議去。」

  「將軍在安管事那兒。」

  「那等他回來我再找他。」宗澤清在院子裡坐下繼續愉快地擦著鎧甲。他那計甚妙,將軍一定能同意的。

  龍大確實在安若晨屋裡。安若晨哭了那一場後舒服多了,摔得那狼狽頓時連難過的感覺也沒有了。

  真尷尬,太尷尬了。

  幸好將軍啥也不說轉身就走,幸好夜色已黑沒人看到,她自己偷偷奔回屋擦洗一番換過衣裳,整個人精神多了。

  這時候將軍上門,將她訓斥了一番。

  「真覺得自己是禍害是累贅就趁早離開,我這兒可用不上你。」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錯哪兒了?」

  「讓將軍看笑話了。」

  「我看到笑話沒什麼,可若讓行惡之人看笑話,讓那些欺負了你的人看笑話,那才是錯。」龍大語氣嚴厲,「若是是非對錯分不清,小痛小悲受不住,要你何用?」

  安若晨頭低低的,被罵得很難過。龍大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一五一十仔細說了。

  龍大聽罷,問她:「我與你說過什麼?」

  安若晨小小聲回道:「將軍說過,將軍頗是嚴厲,我需好好努力。」

  龍大嘴角一撇,將笑忍住。這麼不經訓的,罵幾句便只記得他嚴厲了。「我說過莫要只盯著一件事,要看全局,你老奶娘死得冤,你無法證明她不是安家終身仆,無法替她申冤,但你只有這件事可為嗎?你爹爹這輩子這般清白,只做了這麼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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